“弦月有一事禀告。”天师弦月并未起身,轻声作答。
“天师,快禀来!”天帝低沉沙哑的嗓音急切道。
“今日戊时,天象异样,地劫星陨——大难将至……”天师弦月稍作犹豫,不愿吐露实情。
思忖片刻,她却也知道事态严重,不该隐瞒,轻叹:“大司天启通灵眼,不慎被天机反噬,气海损,灵气泄……”
“什么!”玉座上的男人轻咳嗽两声,一股强烈不祥之兆涌上心头,脸色更加难看,“咳……咳……大司天可安好?”
“禀帝家,大司天暂无性命之忧。”她神色黯然,不愿多提此事,“不过,她气海受损,国手柳道子叮嘱,日后再也无法运气……”
玉座上的男人眼神不自主的轻颤,说话吞吞吐吐:“那、那……大司天她看到什么?”
他贵为天帝,万物众生在他脚下被视为蝼蚁。
然,自登基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无助,恐惧由心生,他恐的是先祖创下的基业断送在自己手上,惧的是失去手中君临天下的权力。
——“血月东升,万物哀嚎,白骨填湖,妖蛟现世……”
“咳、咳……什……什么……”玉座上的男人剧烈咳嗽,一个没坐稳,摔坐在地。
一旁贴身伺候的黑袍宦官惊呼一声“帝家!”紧忙匍匐在地,爬上前搂抱起大红朱袍男人,将其扶回座上。
“龙体要紧啊!帝家!”老宦官凑到大红朱袍男人耳前小声嗫嚅着。
——虽然天下太平,可谁曾想那位高高在上神一般的男人,早已病入膏肓。
“无碍!”玉座上的男人接过老宦官递上来的锦帕,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挥了挥手示意其退下。
“天师,大司天所说的妖蛇,难道……是——血阴蛟?”玉座上的男人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正襟危坐。
天师弦月点了点头,华灯下,她单薄的身影一动不动。
“又是巫月国,他们今日通天大道上欲谋刺本王……”耳畔边传来一声冷哼,声音轻冷,“都怪当年先帝仁慈,没有踏平南疆,如今他们又生霍乱之心,此次必当诛之。”
回首望去,说话的人有着一张俊美的脸,竟是龙铭!
——他可从不问政!难道是今日在闹市遇刺之事,激怒了这位温文尔雅的宁王殿下?
“宁王今日遇刺了?”天师弦月震惊,嗓音微微抬高,“大胆,何人敢在帝临城中行凶?”
“寒大将军!”只见天师弦目光瞥向一旁,忽然面色一沉,质问起端坐的白衣青年。
“确有此事,刺客曾在云来楼逗留,使用的的确是巫月币,而且……”寒玉顿了顿。
他的眼神黯淡,眉宇间聚上一层寒霜:“据情报判断,刺杀宁王之人和杀死虎侯童渊是同一伙人所为。”
“天师,你可知朕为何将虎威侯,从北境州调回来?”玉座上的男人忽然开口,平静而深沉。
“不知!”
玉座上高高在上的天帝并未急着开口,缓缓端起手边茶几上一只玉盏,轻酌一口香茗。
长叹一声道:“近日南地并不太平,巫月国屡屡犯境,滇云郡百姓苦不堪言,巫王以滇云百姓相挟,要让宁王入赘做驸马……”
“哼,”天师弦月冷哼一声,一拍木椅扶手,冷斥,“他们这是忘了三十年前的教训了?”
天帝微微闭眼,干枯的嘴唇翕动着:“自永王之乱后,为防花都州再生叛乱,已经有十余年没有再添一兵一将,朕调虎威侯回帝临城,就是为了让他领兵镇守花都州啊!”
终于还是难忍胸中沉闷,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哪知虎威侯他惨遭不测,尚未出师身先陨,朕……朕……痛心啊!”玉座上大红朱袍男人,仰头长叹,顿足捶胸。
“禀帝家!末将愿领兵南下,征讨巫月国。”寒玉豁然起身,膝盖猛地磕向白玉石板,发出一声闷响,单膝跪地抱拳请命。
“快快请起,朕知你武烈公爵府满门忠良!”天帝抬了抬手,继续道,“但是你若领兵南下,这泱泱帝临城谁人来守?”
“啪”的手掌拍击木柄声,龙铭愤然起身,轻喝道:“帝兄,难道我堂堂帝临国就无将可用吗?那就让本王领兵南下,平了那区区巫月小国。”男子高傲道。
“胡闹!”玉座上男人嗔怒,将手中玉盏掷于地上,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巫月国乃当今五大列强之一,岂是你说平就能平的!”
“帝临国虽身处中土之地,沃野万里,兵强马壮,怎奈何强敌环绕,四国对吾中土之地虎视眈眈,虎将雄兵镇守四方国门已是不宜,贸然挥师南下,倘若列强来袭,岂是凡人能挡?”
“那也由不得他巫月小国造次……”龙铭欲再语,却被玉座上的男人出言打断。
只听,大喝一声:“放肆!”
龙铭再不敢吱声,埋头坐在椅上,颜色不愤。
良久。
大殿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玉座上的男人沉默良久,座下众人也不敢作声,那一刻仿佛时间都沉睡了。
一阵穿堂风吹入殿中,惹的数十盏琉璃灯火摇曳,冥冥中好像在昭告着世人,时间尚在流淌。
“帝家,弦月有一人荐!”道袍女子起身,上前一步微微躬身。
“哦,天师推荐何人?”玉座上的男人意味深长一笑。
“当年被先帝贬为庶民的,银翼铁骑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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