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应松很快便被剥了衣服,两名锦衣卫抬着装有滚烫开水的木桶,从头给刘应松浇到脚。刘应松的皮瞬间就红了,面容也狰狞可怖,若非被堵了口,他的哀嚎之声不会逊于刚刚的刘文泰。
足足浇了七次,刘应松已然皮开肉绽,皮下筋肉分明了。他弟弟刘应桐不哭不叫的跪坐在角落里,许是受的刺激太大,人已经傻了。
而刘文泰则老泪纵横,冲着许显纯直想磕头,可惜身后两个锦衣卫将他胳膊捏的死死的。他只能眼睁睁瞧着这个往日让自己骄傲无比的嫡长子,在这些酷吏手下挣扎。
他心中对许显纯怨恨至极,却再也不敢像之前一样惹怒他。
洗过之后,锦衣卫又拿来一个长铁刷,刷头布满了钢针,直接就从刘应松身上刷走了一片肉。刘应松血肉模糊的面上,血管筋脉高高鼓起,一双眼睛红的仿若渗血一般,他死死盯着许显纯,眼中怨毒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没有哪个父母能够对儿女的苦难无动于衷,刘文泰也一样,他恨及许显纯,也恨及了皇帝,恨皇帝为什么不死的快一点?这样以那些人的能耐,他的日子定会比往日更滋润!
但更恨他自己,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直接撞死;恨自己当时为什么鬼迷心窍要害皇帝!
刘文泰再不敢看儿子的凄惨形状,只能死死闭上了眼睛。
刘应松的血肉被一缕缕梳了下来,整个人血红一片,穴道也被痛楚冲开,求生的yù_wàng让他不住的扭动挣扎。
锦衣卫虽然凶名在外,可并不是每个人都铁石心肠。卢剑星和靳一川二人也是普通人,只觉得这人可怜可怖,实在不忍直视。
但许显纯不同,他能爬到这个位置,就是凭着投江彬所好,坏事做尽,一颗心早已百炼成钢。
他甚至笑了出声:“呵呵,刘大人,这就不敢看了?没关系,给小刘大人松口,让刘大人听听声儿。”
自有人照办,惨叫声传至刘文泰耳中,他只觉得,今日是将一辈子的泪都流尽了,再也哭不出来了。
刑罚室内突然一静,原来是刘应松不再叫了,脖子松松的歪在一边。掌刑的锦衣卫上前一瞧,转身向许显纯回禀:“佥事,刘应松没抗住。”
刘文泰眼睛猛地睁大,他的大儿子,就这么没了?
许显纯摆摆手,不在意的道:“拉去乱葬岗。把那个小的拉过来。”
众人正要应声,就见刘文泰猛地挣扎起来。怎么可以拉去乱葬岗呢?他们刘家是有祖坟的,他的儿子不能做孤魂野鬼啊!桐儿是无辜的呀?他这么小,受不了的!
许显纯乐了:“也给刘大人松口吧。”
去了堵口之物,刘文泰像条狗一样匍匐在许显纯脚边,嘶哑着声音道:“求许大人开恩,让刘某家眷敛尸,刘某都招,都招啊。”
刘文泰自知家中老小的性命是保不住的,若是不招,这天杀的许显纯怕是要将刘家人一个个虐杀在自己眼前。他怕了,现在只求日后能给个痛快,能让受苦的儿子入得祖坟,安享香火。
刘文泰既然已经开口,自然有负责之人记录供词。许显纯翘着二郎腿,道:“说吧。”
“去岁末,我侄子在半缘阁吃酒,和翊国公的小公子起了争执,我侄儿意外将这小公子的左腿打折了。翊国公一家便来寻我们霉头,我无法,只得四处求人,有朋友帮我搭了蒋冕的线,蒋冕出面作保,让我为小公子医治,若是日后行走与常人无二,此事便揭过。这我还是可以保证的,当时便应下了。”刘文泰小心的抬眼看了看许显纯,忍住心中悲伤,艰难道。
许显纯听着便觉不对,心中嘲讽,这明显是别人做的局,等着刘文泰钻,偏着这个蠢货还没发觉。
“之后我便与蒋冕多有往来,私下也多为他家看诊。一月初,他以家中夫人有疾之由,请我为之诊脉,实则是以六万两银票行贿于我,让我为他办事,并帮他收买其他同僚,我没能抵住钱财的诱惑,同意了。不久后,陛下回京,很快病重,我等前去豹房诊脉之前,蒋冕派人告知,让我们遮掩陛下中毒之情。但是,大人,我真的没有给陛下下毒啊!”说到最后,刘文泰竟然又哭了起来。
许显纯一声冷哼,呵斥道:“为下毒之人遮掩,串联太医,知情不报,你该死!”
他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早就料到此事不会那么简单,没想到竟抓到蒋冕这条大鱼。
可惜刘文泰不是下毒之人,到手的功劳就少了一份。不过若凭着这份供词,抓住蒋冕审出幕后之人,那便是泼天的富贵!
许显纯心中激动,对着那写供词的锦衣卫道:“让他签字画押,快些。”
那人应了后,看了眼刘文泰肿的和发面一样的手指,有些无奈,只能草草摁了手印,将供词交给许显纯。
许显纯揣了供词,又对卢剑星道:“你马上去通知留守北镇抚司的千户秦湛,让他带人,去把蒋冕家死死围住,我没有到蒋府之前不可妄动。”
又对其他锦衣卫留下一句:“好好看管刘文泰,别让人死了!”就匆匆离去,打马前往西苑了。
锦衣卫虽见官大一级,可蒋冕毕竟是当朝太子太傅,又兼户部尚书,谨身殿大学士,兹事体大,江彬不在,头上没人,他需速速回禀朱厚照,才能心安理得的抓蒋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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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再有四天,大明朝的紫禁城就会沦为江湖人看热闹的好去处?”江玉燕逗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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