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
近来病情愈重,脑海里皆为同爷相处的种种。禾洛自知自己万分幸运,得以同爷回到温府,开始全新的生活。禾洛无用,明明答应了平安归来,却落得命悬一线。二爷之事尚未解决,却身中剧毒。
原以为此生同爷只能为主仆,却因海棠碧玉簪而心动不已。七夕之吻,无论爷是有心或是无意,禾洛却是心乱了。自知身份有别,爷已有家室,禾洛却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实在该死。本想把此情埋藏于心,却因已为将死之人而欲宣之于口。
时年十四,同爷回府受到诸多照拂。时年十五,训练伤痕累累之时得爷鼓励。时年十六,初次杀人慌乱不已,幸得爷整夜安抚。时年十七,任务失败墨兰姐去世,被爷责罚后却收到了上好的伤药。时年十八,爷舍幽州救我出柳府。时年十九,被老夫人关禁闭被爷救出。时年二十,得爷相赠海棠碧玉簪。
此生禾洛欠爷过多,实在是还不过来。惟愿来世还能与爷相遇,再报爷的恩情。爷问我可能猜到您的求娶之人,禾洛斗胆猜测此人是我。毫无把握,却希望爷心上之人当真是我。此生若是无缘,来世我便祈求能早日来到爷的身边同爷相守一生。
禾洛心悦之人,如今唯有温止礼一人而已。
禾洛绝笔”
看完信,温止礼捂住了眼睛。禾洛这封信每一个字都打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竟然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他知道禾洛对自己情根深种,倒是真没有想到,原来在锦织城的时候,她就已经动心了。
就像安佑良说的,他到底还在等什么?他的禾洛一直在等他啊!一开始的时候是等自己爱上她,后来等着自己去青夷找她,再后来就等着自己娶她,现在还是在等他出去接她。
他总是以为自己对禾洛已经足够用心了,却忘记了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过。原来恃宠而骄的从来就不是禾洛,而是他温止礼。是他一直仗着禾洛对他的爱任性妄为,肆意挥霍。
温止礼突然想到温止初的那句话,情动这件事是爱情和冲动。他总觉得爱的方式千万种,不一定要冲动。此刻他才明白,太理智的感情并不是感情真正该有的样子。细水长流固然好,但是该有的冲动也一点不能少。
所以,这次自己不能再让她等这么久了。想到这里,温止礼仿佛坚定了什么事。他静静坐在牢中,等着来送饭的人,让他通知简悠。因为,他温止礼现在想要出狱了。
当初安佑良发现云裳怀孕,自作主张让文绣替云裳去死。本来他是不同意的,但是比起文绣的命,云裳的生死更为重要。
若是直接告诉柳陌行云裳还活着,他很有可能会直接辞官。辞官若是太突然,必然引起皇帝的怀疑,到时候必定会出现纰漏,所以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柳陌行造反,假死,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自己受了重伤,到头来后续还是安佑良去处理的。现下所有事情都已经告一段落了,也就到了这场棋局的最后一步了,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温止礼靠坐在墙边,看着牢门被打开。一双黑色的靴子印入眼帘,他抬头看着来人笑着说道:“简大人,我知道他要什么,带我去见他。”
简悠一听说温止礼有事找他立刻就过来了。目前蓝坪国已经乱成一团了,必须有人出面主持大局。他也劝了温止礼好几次,但是温止礼就是不出狱。现下他总算愿意出狱了,简悠内心松了一口气。
“温大人,请。”简悠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温止礼缓缓起身,动作优雅,虽然在牢里待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一丝狼狈。他看着简悠温和说道:“简大人让我换身衣服吧。”
简悠点点头,就领着温止礼离开去换了身衣服。二人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简悠平静地问道:“为何愿意出狱了?”
“牢里我待腻了,这个理由大人可是满意?”温止礼的声音依旧温和。
简悠冷冷看他一眼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奉劝大人一句,趁早辞官,这里不适合你。”温止礼并没有回答简悠的问题。
“待一切稳定下来之后,我自是会辞官离开。”简悠的声音严肃。
温止礼停下脚步,看了简悠一眼道:“如此最好。”
二人走到了御书房门口,出来接的人是于青明,他看到温止礼之后行了一礼道:“温大人,圣上已经在等您了。”
温止礼微微一笑道:“于公公客气了,温止礼不过是一阶下囚,实在是当不得大人二字,劳烦公公带路。”
于青明听他说完就领着人进去了,简悠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了。皇帝依旧坐在书桌后,整个人看着十分疲惫。
温止礼对皇帝行了一礼后道:“罪臣温止礼叩见皇上。”
“温爱卿请起吧。”皇帝的神情有些疲惫,“可是想好了?”
温止礼垂眸轻轻笑了,抬头看着皇帝说道:“自然是想好了。”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了一块令牌,上面写着一个“温”字。
温止礼双手捧着令牌,看着皇帝的神情平静:“这是温家近卫的令牌,若是皇上得到了就是得到了我温家的兵权。此外,罪臣在蓝坪国的所有眼线也愿意全部交给典察署。如今柳陌行已死,罪臣愿意辞官回乡,复归皇权。”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要做到这份上?”皇帝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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