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陌行听温止礼这么说,笑着点点头。边上立刻过来两个侍卫要把他押走,柳陌行一甩手道:“不用拉着我,我自己会走。”
那两个侍卫看了温止礼一眼,温止礼示意他们放开,那两个侍卫就走在了柳陌行的后方。蓝坪国右相柳陌行,最终以反贼的身份下狱。
皇帝坐在御书房等着温止礼的消息,只见他和简悠一起走了进来。皇帝松了一口气道:“可是抓住了?”
“他本就没有造反之心,有什么抓不住的。”温止礼的声音淡淡的。
皇帝一拍桌子说道:“他的军队都杀进了皇宫了,这还没有造反之心?”
温止礼冷冷一笑道:“若是他真想造反,你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那他到底想做什么?”皇帝明显有些紧张。
“这件事你不如自己去问问他?”温止礼的声音平和。
皇帝冷哼一声道:“我不需要知道这个,我现在只想要他的命。”
“那么圣上尽管下旨便是。”温止礼的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皇帝眯眸看着温止礼一眼,随后笑着说道:“温爱卿觉得朕这圣旨怎么写比较好?”
温止礼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微臣愚钝,不敢妄言。”
“你说三日后处斩如何?”皇帝的眼神带着一丝杀意,简悠也注意到了皇帝眼里的杀意,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其实他早就变了,简悠心里是知道的,但是一直不愿意承认。儿时的玩伴已经被权力蒙住了双眼,变得面目全非。
似乎是感受到了简悠的视线,皇帝看着他说道:“简悠,你觉得呢?”
“微臣不敢妄言。”简悠此刻内心十分复杂。听到他这么说,温止礼略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既然二位爱卿都没什么意见,那便三日后处斩吧。”皇帝说完靠在了椅背上,“朕乏了,你们退下吧。”
二人听皇帝说完就退下了,于青明从始至终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说。
走出了御书房,温止礼看了简悠一眼道:“明明有意见,为何不说?”
“他不会听我的,我说了也没有任何意义。”简悠叹了口气。
温止礼微微一笑道:“看来你终于明白了,权力这种东西就是能改变一个人的。可以让人变得贪婪,疯狂,不顾一切。所以,我不想要了。”
听温止礼说完,简悠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道:“你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置,就准备这样放弃?”
“简大人,这位置我坐腻了。”温止礼的语气淡淡的,“我只是现下觉得有些可惜,堂堂蓝坪国右相竟然要死的这么狼狈。”
“他这么骄傲,斩首示众确实过了些。他也为蓝坪国做了许多,真是可以走的更体面一些。”简悠的声音有些无奈。
“你还是太善了。”温止礼的声音温和,“简大人,官场不适合你,早日辞官离开吧。”
说完温止礼也不再和简悠多说,而是自己往前走去,只留下简悠在原地思考着他的话。而温止礼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终于吐出了一口鲜血。
之前和柳陌行比武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受伤,因为要主持大局不能让旁人看出来,便一直忍着。如今终于是自己独自一人了,他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靠着树干歇了一会儿之后,温止礼抬眼看着耀眼的阳光,觉得有些疲惫。他静静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如纸。轻轻喘着气,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体力。
虽然柳陌行已经下狱了,但是他的计划才进行到一半,现在他还不能倒下。想到这里,温止礼强打起精神朝着宫门口走去。
右相柳陌行造反于三日后处斩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蓝坪国,因为路羽的放水游云得以逃脱。此时他和寻陌正在合计着怎么救出柳陌行,甚至想到了幽湖两地的亲兵。
他们遣散了柳家亲兵之后不是没有想过去劫狱,但是天牢的把守严密,他们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他们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劫法场。
不过就在第二日的晚上,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寻陌在回客栈的路上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他依旧是一身青布衣裳,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安大夫,你怎生会在这里?”寻陌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安佑良笑着说道:“寻陌姑娘,许久不见了。”
“我现在很忙,并没有时间同安大夫叙旧。”寻陌说完就准备越过他向前走去。
安佑良倒是没有拦着她,声音温和地道:“明日莫要冲动去劫法场。明晚子时,城外月老庙,我带着你想见的人去见你,莫要迟到了。”
寻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道:“明日主子就要被处斩了,你怎么可能带主子出来?不劫法场又怎么能救他?”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你莫要多问了,告辞。”说完安佑良直接转身离开,寻陌心下有疑虑,只好加快脚步去找游云商量。
安佑良这几日几乎没有合眼,刚送禾洛到了湖州就听说了柳陌行要被处斩的事情。他害怕云裳知道后担心,一点不敢耽搁,一安顿好了禾洛就立刻赶来了京城。
白日里又见到了温止礼半死不活的样子,忙活了半天把他的伤治疗的七七八八。后来打听到了寻陌的消息,这才得空来找她说这件事。
回温府的路上,安佑良的脚步愈发坚定。他其实不明白自己对云裳的感情,当时用文绣的命换云裳的命的时候,云裳看着他的眼神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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