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玉单手依旧捂着月篱化身的篱花瓣,他不疾不徐地朝前走着,尽管四下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但襄玉仿佛生了一双适应黑暗的明目般,不见半分不适。
月篱正好奇,突然前方豁然开朗,黑暗尽褪,他们来到了一方明亮天地之下。
月篱从躺靠在襄玉手中的视角看去,襄玉此时所身处之地她从未见过,周围全是冰封,只一条散发着热气的河流从身前横穿而过。
这让月篱不禁想起雾城的炙河。
若是抬头望向上方,会有刺目感,但这种感觉并非是太阳光产生的,而是来自未知的一团悬空光晕。
除了几株零星的松柏挺拔耸立于各处,便除了冰还是冰。
当真是银装素裹。
冰山,冰梯,冰河,冰桌,冰亭……
“玉公子。”一名白发苍苍,长得仙风道骨的道袍老者突然从一侧的冰筑成的亭阁内走出来,远远地他便朝襄玉躬身揖手,态度十分恭敬。
襄玉抬手,示意对方起身。
月篱从未见过此人。
那老者手中拿着一柄浮尘,他走近襄玉,因襄玉尚还年幼,个头不高,老者便俯身看着他,笑着道:“此次闭关,需五年。”
襄玉难得地朝老者揖手,道:“多谢韩翁。”
韩翁转身朝刚才他站立的亭阁走去,襄玉也跟在其后,两人进入冰筑成的亭阁内。
不想里面却别有洞天。
外面冰寒四溢,这冰筑亭阁中却温暖四溢,有红通通正燃烧的火炉摆在正中,冰拼成的地板上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羊毛毯,一看就很暖和。
不远处摆着一个长条乌木案几,一侧还立着一盏与此时的襄玉个头差不多高的松鹤细嘴叼竖形灯,灯芯燃着一簇红晕火舌。
月篱看向另一边,那里是一个面积颇大的及地软塌,榻上罩着层层叠叠的锦缎保暖被褥。
“这便是今后五年内,玉公子您所居之处。”韩翁随手点了下屋子四周,对襄玉道。
“韩翁置办得周到。”襄玉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屋子正中,像个小大人似的,回话的声音里尽管带着稚音,语气却十分让人信服。
韩翁得了襄玉这句诚心的赞赏,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随即道:“既如此,那老夫就不打扰公子清修了。”
襄玉颔首。
韩翁朝他又一躬身,扬了扬手中的浮尘,转身离去。
他是彻底离开了这一方如结界般诡异而冷寂的冰封天地。
月篱猜想定也是通过襄玉刚才进来时的那道石墙出去的。
这下,此处只剩襄玉。
襄玉走到火炉前,在羊毛毯上坐下,他望着火炉中正旺盛燃烧的木炭,若有所思。
入夜,襄玉就着屋内的那张及地软塌入睡,早已脱身的月篱趁机在这一方密闭的冰寒里四处逛起来。
她逛了一番,发现除了寒冷就是寒冷,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
飞禽走兽,鬼怪之类的根本瞧不见。
襄玉为何来此清修?
修什么?
是否与他身上的灭族咒有关?
月篱带着这些疑惑,带襄玉睡得沉了后,去一探究竟。
这一次她多生了一层心思,将自己的鬼气隐去,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兔子,就算站在襄玉面前,襄玉也不会认出她的真实身份来。
小兔子一蹦一跳地走到软塌上,毛茸茸的四肢踩上襄玉的左肩位置停了下来,红通通的一双兔子眼在火光中看着襄玉的侧脸半晌,然后兔子嘴巴微张,似是朝襄玉的左肩吹了口气。
下一刻,遮盖住襄玉左肩的衣衫突然消失不见,一个光滑的裸露肩头呈现在月篱面前。
水青色的幽兰胎记在光洁的肌肤上静谧绽放着……
先前感觉出的异动已然消失,似乎还比先前更加稳定了。
接下来的几日,月篱每夜都要变成兔子,隐去鬼气,查看灭族咒一番,她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灭族咒便越发稳定,不再是那个跃跃欲试总想着偷溜出去的灭族咒了。
月篱推测出一个结论,襄玉来此处清修,为的就是压制灭族咒的不稳定。
“灭族咒若是长期离体会如何?”月篱坐在热气腾腾奔腾流动的河水边,仰头望着没有月亮却有月光的上空,问身侧的弥炎道。
弥炎双手抱在胸前,正蹲着身子好奇地打望着眼前奇异的河流,他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那灭族咒跟他同生同死,自然离不得体。”
月篱一愣。
既如此,若是斩杀了灭族咒,岂不是襄玉也会没命?!
弥炎有些鄙视地看了月篱一眼:“你还真是关心则乱,咱们要斩杀的是灭族咒的神魂,神魂彻底消失于世间,哪里还会牵连到他!”
没错。
月篱轻出了口气:“看来先前茶鸣突然消失不见,原是被带到这个结界之中来了。”
若非是在结界内,她也不会找了许久都未能将其找到。
月篱静默片刻,叹道:“先前我们想着利用兰株公主来引那灭族咒离开公子的身体,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只能重新找出新的法子去引诱那灭族咒。”
此处是专门为稳定灭族咒而设置的结界,襄玉要在这里呆上五年,月篱猜想着五年后,灭族咒应是会彻底与襄玉联成一体,再不会出现灭族咒出逃之事。
这让她找出其他方法引诱灭族咒难上加难。
且她的时间极为有限,那小鬼凿石屋一旦完成,她便要穿越回去。
就在月篱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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