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篱遁光出现在阜府院中,她循着秦霜的气息来到一个偏院,远远地就看到两扇大开的花雕木窗里,秦霜正与秦玉环母子交谈。
月篱身形一旋,化成一朵篱花瓣飘飞到窗台上停下,听他们到底在谈些什么。
谈的自然离不开当下最急迫之事,阜衡之被杀,秦霜动的手,但动手的原因,却是为了阜水画。
秦玉环这会儿手拿着绣帕,正在秦霜跟前抽泣,说当初秦家庄遭厉鬼袭击,秦霜父母被厉鬼吃掉后,她含辛茹苦地把被慑鬼师救下的秦霜抚养长大,如今秦霜顾念旧恩,帮阜水画躲过了那阜衡之终日的骚扰,却给他自己也惹了一身的骚,她委实觉得内疚。
又道她不过一妾室的位份,身份低微,连护好自己儿女的能力都没有。
秦玉环凄凄哀哀,边用帕子拭泪边不住地自责着,看得坐在她对面的秦霜和阜迁皆是面目黯然。
阜迁劝慰母亲莫要太过伤怀,秦霜也道自己身为阜水画的表哥,救阜水画脱离那阜衡之的淫爪是理所应当之事,他并不后悔。
阜迁这时提到一事,让月篱留意了几分,他道他此前曾试图去除阜衡之的势峯,但未能成功。
这件事秦玉环和秦霜皆是第一次听说,闻言尤其诧异。
一阵风起,窗台上的篱花瓣飘飞入半空,正与秦玉环和阜迁说话的秦霜目光一凛,猛然朝其所行方向看去。
秦玉环母子见此,皆也看向窗外。
“怎么了,表弟?”窗外无一人,阜迁不解地扭头问秦霜。
秦霜收回视线,摇头:“没事。”
秦玉环继续说着什么,秦霜余光则再次飘向窗外,见那片篱花瓣已越飞越远。
烈日灼空,一片浮热气息之间,月篱闪身出现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口处。
巷深一角,已被大理寺派出的官兵把守,月篱鹿眸一闪,吹出一道血红色的法气。
那道法气犹如一条赤蛇,在半空中一路前游,很快就抵近众官兵站立处。
月篱右手打了个响指,那道法气瞬间得了指令,飞快从每个官兵身上一划而过。
少顷间,众官兵倒地。
月篱手撤回,快步走过去。
此巷角处,是阜衡之被杀的事发地,地面上还残留着早已被日光晒干的暗黑血迹。
月篱扫了眼四下,再次化出一道法气,一挥袖,法气顿时四下散开,飞散之处,激起一阵回响,还带起尘埃无数。
下一刻,数十道黑色鬼气在四周窜起。
数十名野鬼现身。
它们走到月篱近前,单膝跪地,叩拜齐声道:“参见月篱大人!”
其中一名看上去稍显壮硕的野鬼继续开口道:“不知月篱大人将我等叫来,有何吩咐?”
月篱朝那血迹的方位扬了扬下巴,问道:“阜族族长阜衡之被杀时,你们可有谁在现场?”
野鬼们看了看彼此,然后有几名野鬼依次出列。
月篱便对出列的几人道:“到时候若有人让你们去指认杀害阜衡之的凶手,你们便说未瞧见杀人者的真面目,也未看清其法术路数,可听清楚了?”
那几名野鬼面露为难之色。
月篱不满地蹙眉:“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到?”
“不,不,”一名野鬼连忙解释,“并非小的几个不愿作伪证,只是先前见隼鬼侍大人前来找过小的几人,他已经知道杀人者就是那叫秦霜的慑鬼师了。”
“哦?”月篱一愣,心头不由一番盘算。
再看向这几名鬼怪时,她双眼中突然诡异的幽光一闪。
还不等几名野鬼反应过来,数注鲜血已瞬间喷洒一地,在场鬼怪都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皆已身亡倒地死去。
没了这些目击者作证,她想知道襄玉还如何揪出秦霜。
做完这些后,月篱眼中的那两道幽光迅速熄灭,她猛一喘气,面色迅速泛起白,一只手扶在胸口上,整个身子靠上近前的墙。
她眼中的血红光泽此时正为大盛,她努力眨了几下眼,想要将眼中随着血光不断散发出来的鬼气压制下去,同时还拼命甩了几下头。
她再抬头看向面前倒下的数十具尸体,满目的血红,还有浓郁的血腥气,令她瞬间瞳孔剧颤。
她刚才在做什么?!
她竟然一眨眼就杀了这么多鬼怪!
她何时变得这般残忍了?!
惊惶浮上月篱的眼,她无措地看向自己毫无半分血迹的双手,再看向那几具尸体时,她逃也似地踉跄着快速跑开。
玉扰院的小厅内,满桌的菜肴荤素皆有,襄玉和寒玉围坐在桌前,正在安静地吃饭。
狸奴像往常那般在一旁为两人布菜。
小厮来禀,殷恒在门外求见,襄玉道:“让他进来吧。”
小厮却面露犹豫之色,求助地看向一旁的狸奴。
狸奴了然,他俯身对公子道:“公子,要不奴让殷二公子在书房候着?”
襄玉吃饭的动作一顿,看向狸奴,见他眼中带着一丝顾忌,还朝一旁正低头吃饭的寒玉看了一眼。
襄玉明白过来,便道:“去吧。”
狸奴应是,带着小厮出门去告知殷恒。
襄玉则放下碗筷,拿起一旁侍奉的婢女递上的巾帕,擦了下嘴,就起身出门,前往书房。
跟在寒玉身旁的素素看襄玉的身影完全离去后,小声对寒玉道:“小姐,今日大理寺的人一直没上门来,阜族人这会儿也安静下来了,定是公子派殷二公子出去平息了此事,他现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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