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总对新鲜神秘的事物感兴趣,上一刻还哭得满脸横泪的言文宁,下一刻瞬间就止住了哭声。
他吸了吸鼻子,哽咽着奶声奶气道:“什……什么?”一张小脸瞧着委屈得紧。
寒玉一笑,缓缓将握住的拳头松开,一朵鲜活犹在的水仙花正安静地躺在寒玉娇嫩白皙的掌心之上。
“花花!”言文宁一声奶气的叫,嘴角咧开一道甜甜开心的笑。
寒玉伸手递到言文宁面前:“送给你好不好?”
言文宁张嘴刚要说好,但他突然想到什么,小嘴又闭上。
他抬起头,还残留着泪水的湿漉漉的一双大眼望向言文阙,眼神中带着询问。
看来方才言文阙教导他的话,言文宁到底还是听进去了,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随便拿要。
言文阙欣慰地伸手摸了摸言文宁的小脑瓜,轻声道:“既然是寒二小姐主动赠与你的,你收了便是。”
得到了大哥的准允,言文宁眉眼开心地弯成了月牙,两只小胖手伸过去,接过寒玉手中的水仙花,甜甜地道:“谢谢寒二小姐。”
寒玉笑着捏了捏他粉扑扑的小脸,回道:“不客气。”
少女惯会哄小孩子开心,月篱不禁跟着她们一笑。
她的视线投向一旁的襄玉,见他也正看着这一幕,嘴角还微弯起。
待她被血祭死去,公子和寒二小姐也成婚了,他们会孕育子嗣,和睦相处,届时,妻美子孝,便如眼前此景般圆满吧。
月篱这般想着,嘴角不由浮起一抹苦涩的笑。
手中提着的木桶里的小黄鱼还在扑腾游曳着,不过几只而已,月篱却突然觉得这桶底变重了许多。
如此便好。
她心中暗暗道,随即抽离开视线,出门离去。
而襄玉嘴边的笑意在月篱离去的一瞬,顿然消失,他扭头看向刚追着月篱而去的三皇子,墨眸微动。
食斋后,襄玉和寒玉进行今日在凌云寺中斋礼的最后一环节“听禅”。
言文阙等人皆已出寺。
月篱闲来无聊,便独自离开寺庙,打算去四周闲逛一番,不想却在大门口处遇到了正要离去的三皇子一行人。
“三殿下这就走了?”月篱问道。
三皇子收回正要上马车的一只脚,他走到月篱面前,笑着道:“来此也只为寻一株草,但那生草之处已寻不到其踪迹,便只能无功而返了,月篱姑娘呢?你这又是要去哪里?”
“闲来无事,四处逛逛。”月篱随口道,边说边无聊地四下张望着。
三皇子神色一顿,缓声问道:“你是在等叔父?”
“对。”月篱点了点头。
“叔父与寒二小姐成婚在即你……”三皇子面上带着一丝犹豫之色,早就想问出口的话顺势而出,“听说中元夜,你便要被叔父血祭于祭台之上了?”
月篱闻言一愣。
见他目光里的一丝忐忑和担忧,月篱突然笑道:“三殿下无需为我担心,这本是我的宿命。”
“宿命?”三皇子神情缓缓变化,无形间已生出几分严肃,“你真的如此笃信这宿命二字?”
一阵夏风拂过,吹卷起月篱满头的乌发和一身红裳,她的身姿在日光下越发轻袅婀娜,风起叶飞之间,她犹如一道随时会消逝,无人能抓握住的华光。
三皇子心头只觉一空,他别开眼去。
转身走开几步,他看着前方丛树晃动,树影婆娑,日光辉耀,天地两色相隔,眼光不由微沉下来。
“叔父的确是将你种植出来的人,你想要报答他,以身祭阵,也是无错。
“只是,让你成为襄氏一族破解世咒的祭品,这只是叔父和襄族一厢情愿之下赋予你的宿命,此宿命非天定,却是人为,月篱姑娘就算要违背,也未尝不可。”
三皇子转身,看向月篱,眼中带着一抹决意:“你若不想屈从,我定会助你一二!”
三皇子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润儒雅的谦谦公子,眉眼间总是带着浅浅的温柔笑意,总与花草为伴的他,周身从未出现过丝毫戾气,只有平和。
此刻的三皇子,从头到脚却散发出一股锐利之气,言谈之间,隐露锋芒。
月篱看着他,垂眸,静了片刻,她把玩着自己生出了一小截的莹白透粉的指甲,口气松弛地突然道:“三殿下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三皇子没料到月篱突然问出这句话,他身形一顿,周身先前凝聚起的冷意顷刻间散去。
“……是的话,你会接受吗?”三皇子直视着她,问道。
月篱把玩指甲的手蓦地一松,她抬眼间,对上他希冀的目光,调笑道:“月篱不过一将死之人,还是个身份低贱的鬼怪,三殿下倒是看得起我。”
三皇子突然上前走近几步,伸手一把握住月篱的手,认真道:“可你是月篱,不是其他普通鬼怪!”
月篱看向他握住自己的手,没有意外,也没有惊讶,眼神静得出奇。
“所以三殿下就是看上我这个?始祖之血?”月篱轻轻地挣脱开三皇子的手,笑着问他道。
她看着他望进自己的视线里的一抹沉溺,眸中红光微闪,口气突转,轻佻道:“还是说……您看上了我这张脸?”
三皇子刚要回答,一旁大门口处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三皇子话语一止,和月篱双双扭头看去,只见狸奴正推开门,引襄玉和寒玉走出来。
越过狸奴的肩,月篱看到走在身后的襄玉面色竟有些阴沉。
她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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