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稻没有再去玉扰院,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里。
她刚才听到此次她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有三皇子的帮忙。
又是一次救命之恩。
阿稻不由想起此前几次与三皇子的碰面,每次他都总是站出来,站在自己这边,施以援手。
自己欠他的人情,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带回来的那株三色云昙,好像怎么看都不够还恩。
阿稻不自觉地伸手去胸前衣衫里,想要拿出三色云昙,摸了好一阵都未摸着。
她动作一滞。
不见了?
阿稻开始寻遍府中上下,查找三色云昙的踪迹。
这几日她去过或未去过的地方,甚至她先前住在襄府时就不曾踏足的地方,无一处漏掉,但一圈找下来,依然毫无结果。
最终,阿稻只得放弃。
也不知是否因白日里寻找三色云昙耗费太多精力,导致身体疲累,阿稻不到酉时便上了床,刚一沾被子,就完全睡过去了。
到了半夜,阿稻却醒了过来,脑袋尤其的清明。
她翻来覆去尝试再次入睡,几次都未能成功,最后索性下床起身,出门吹吹夜风。
此时刚入丑时,天色完全一片浸黑,胤安的夜风柔和地拍打在身上,与去往晋谷时路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阿稻绕着自己门前的院子走了几圈,不见困怠,反而越发精神起来。
她叹了口气,决定将散步的范围扩大到整个襄府来积攒疲累感。
打定主意后,阿稻随意地裹了件红衫,便出院而去。
她如今对襄府四处的位置布局算是熟悉了,西面是襄玉居住的玉扰院,北面是襄黔的黔兰院,东面是正厅所处位置,阿稻住在南面。
玉扰院和黔兰院,自是不敢踏足打扰。
阿稻决定在东、南这两个方位走上一阵,于是快步朝着东面的正厅方向行去。
夜里的青石板路面在月色下泛着一点微光,看上去有几分凉意,蚊虫飞鸟此时皆已入眠,无半点鸣叫,只余寂静之下的脚步声,和略显清冷的树影绰绰。
脚下泥土和鲜草的气味随着竹风,一阵接着一阵清清淡淡地袭来,柔和而静谧。
偶见有翠竹丛林立在路两边,晃眼望去,竟如同一个直立着的真人一般,需要仔细辨认。
前方一凉亭处,似有一团可疑的黑影站立其内。
这是阿稻一路上过来,见过的第八个可疑黑影,她已是见怪只怪,只当又是另一个形似人类的翠竹。
只是,当她从这棵“翠竹”前经过时,却突然听到它竟然发声了。
“是你?”一声清冷略显诧异的问询。
阿稻吓得差点失声尖叫,她抖着嗓子警惕地问道:“谁?”
对方没有回答。
但不用回答,下一刻,阿稻已经猜到来人身份。
冷静下来的她,才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强大贵气,还有在暗夜里隐约可见的一抹白玉色。
“公子。”阿稻连忙叩拜于地,对其行礼。
襄玉淡淡地“嗯”了一声,便转身朝正厅方向走去,阿稻起身跟上。
两人一路沉默,只能听到彼此走路的脚步声。
襄玉夜里穿着一双木屐,鞋底与青石板路相碰,发出“吧嗒,吧嗒”的清脆碰撞声,相较于寻常的其他鞋履,声音更为响亮。
阿稻今日穿着寻常的锦布所制的鞋履,与地面的摩擦声虽也能听见,却是极小极轻的。
她跟在襄玉身后,走上一段路后,不知不觉间,脚下步子已附和襄玉脚下木屐声的节拍。
“吧嗒”一声起,阿稻落下左脚,“吧嗒”一声再起,阿稻左脚起,右脚落。
如此循环着下来,最后阿稻整个身子因为步伐的有序节拍而跟着晃动摇摆起来。
银白月色笼罩下,两个身影绕过襄府内的中小庭院,凉亭楼阁,溪流山石,缓缓穿梭夜游在只偶见几名守夜的小厮婢女的青石板小路上。
远远看去,他们如同遨游于漆黑深海汪洋里的两尾浅鱼。
起伏行进之间,步调默契十足。
又是一声“吧嗒”木屐响,阿稻的右脚随着声响稳稳地落下,她抬高左脚,刚要再迈出,身子却突然撞上前面突然停下的襄玉。
“你何时醒的?”襄玉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一片漆黑之中,听上去竟带着几分撩拨暧昧之气。
“子时。”阿稻老实地回道。
“我问的是你白日里醒来的时辰。”
“……是近黄昏的样子。”阿稻连忙纠正。
“厨房送去的小黄鱼如何?”
阿稻一愣,连忙感激地回道:“小黄鱼甚是可口,多谢公子恩赏。”
“那比起荀府的呢?”
四下一静……
她有些诧异,公子竟然知道自己在荀府偷吃小黄鱼的事情。
难不怪他会让人送来小黄鱼,口味还刚好就是自己在荀府吃到的生拌咸香味。
阿稻吞咽了一口口水,支支吾吾道:“荀府……的生拌小黄鱼,堪称一绝。”
“唔……”襄玉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其后才道,“那就是不好吃了。”
“也好吃,但凡是公子赏的,奴都觉得好吃!”阿稻急忙弥补道,带着讨好。
襄玉不置可否。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寂。
阿稻想起还未感谢襄玉将自己救出幻阵一事,便又开口道:“之前出木鱼幻阵后,是公子救了奴吧?”
她出木鱼幻阵之时,被幻阵爆破的法光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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