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纽扣她认识,应该是陆教授今天身上那一排的其中一枚,她在车上的时候刚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赵岐将这枚纽扣在指尖撵了好久,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随后就将它收进了化妆盒内。
或许应该找个机会还给他,可至于什么时候还,赵岐就要再好好想想了。
最近的天儿迫使赵歧不得不回趟家拿几件稍厚点的衣服,正好今天一天也没课,她去食堂吃了点饭就往学校附近的地铁站赶。
覆在地上一指厚的冰丝毫没有想要融化的想法,赵歧有些后悔没穿自己的那双雪地靴出来,冻得她脚趾生疼。
她家离学校不远,坐地铁二三十分钟就到了。下了地铁赵歧给妈妈发了条微信:妈我回来拿点东西。
临近公寓楼的时候,赵歧的步子越来越慢,不想回去吗?说真的,她不怎么想。喧嚣的市区里能有这样精致的小高层,不用想都知道这里的房价有多贵,可一想到这些钱的来由,赵歧就心生烦躁。
所以明明家很近,赵歧还是选择了住校。
赵歧看见妈妈一个人站在楼下,也看见自己回来小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吃过没有?冷不冷?”
她脚上穿着室内的拖鞋,连双袜子也没穿还露着脚踝,赵歧皱了眉“你怎么下来了,外面这么冷。”像是嗔怒实是关心。
“你说你回来,我就下来看看,顺道接你。”
赵歧没再接话,跟在她身后上了电梯。
空空荡荡的室内除了她和妈妈的交谈声再无其他,赵敏安置好女儿的东西去卧室换了身厚点的外套,拿了包准备出门。
赵歧抱着刚冲好的果茶窝在沙发上“妈,你要出去吗?”
赵敏一愣,女儿好像忘记了今天的日子。可是说了,她又怕女儿生气。“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赵歧突然想到一些事,条件反射的去看手机上的日期,果然还是十二月二十四。“妈,你还是相信我爸他逃了吗?”
赵敏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她和女儿坚信的立场不一样,因为这个她们一次又一次的争吵。
实际上宋帛不止一次与她秘密的有过联系,所以她坚信自己的丈夫在那件事情之后逃跑了。
可女儿却偏执的相信他死了这件事让她很气愤,哪有身为女儿却希望自己的爸爸去世的!“我还要给你爸打钱,你在家待着哪也别去!”
“妈,爸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逃,你很明白不是吗?”
“那你难道让我相信他不在了吗!连个人影都没有!你不是亲眼看到的吗?你爸他给我发信息了吗?这么多年来,难不成是别人假扮你爸,咱们的家事他几乎都知道,怎么可能是外人!为什么你不选择自己看到的事实呢!到底固执的是你还是我!”
赵敏没再理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那个人连她以前上学年纪的事情都一清二楚,甚至有些事情连女儿都不知道,她也只讲给过宋帛一人听。
那些短信赵歧看过,可她依旧不相信,看守失职,烟花场爆炸,一人身亡一人重伤,传言四起:她父亲跑路了。
无论哪一条,赵歧都不信。
忍着心底的一口气,赵歧回了自己的卧室。打开衣橱,她盯着右下角最下面的一个盒子发了呆。
四年了,整整四年噩梦一样的存在怎么都过不去。
一张陈旧到泛黄的报纸,上面到处都是被指甲扣烂的洞,赵歧现在可以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上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每一个句子。
2015年十二月二十四号,涉川郊区一处烟花爆竹场于下午九点突发爆炸,致使一年轻男子当场死亡,一人身负重伤,该烟花场负责人行踪不明,疑似畏罪潜逃。
那四个字灼痛了赵歧的眼,没有调查清楚的事就这样去给别人定罪!连调查都没有结论的事情,他们凭什么这样说!他爸不会害人,更不会逃!
因为这件事,赵歧在学校不断受到同学们的“特殊关注”被迫转了学,更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她妈赵敏强制改了她的姓氏,想让她有个安稳的将来。
兵荒马乱之后换来的是她这几年的平静生活。
在赵岐的人生里,她拥有着富裕的家境,住着市区里的小洋房,上着c市知名的大学,性格开朗,奖学金拿到手软,新闻系教授的独宠。
殊不知,她家市区小洋房用的钱是他爸的意外赔偿款,她开朗的性格下隐藏的是淡漠。
新闻系独宠?那只不过是她拼了命的去学,因为想要有能力去调查他爸当年的那场事故。
所有的开始对她来说都是奔着目的去的。
这些都是叫做赵岐的女生拥有的。
连赵岐自己都快忘了,她还有一个使用过的名字,宋岐。
再一次的梦魇,醒来时背后浸了一身的冷汗。陆怀年至今还记得川子在满身火光里挣扎,近在咫尺朝他招手求救的样子。
他说:怀年,她还在家等我。
可是迫在眉睫生死关头时,他还是毫不犹豫把最后的生路留给了自己。那扇被川子拼了命关上的铁门,隔开的除了生死还有一辈子也还不清的愧疚,因为它远远大于自己失去两条小臂的代价。
川子丢的,是一条命。
陆怀年不止一次梦到川子哭着跟自己说,他疼。他还经常梦到川子问他有没有照顾好靳初。
陆怀年清楚地知道这些折磨他的梦是他自己心里的魔障,川子为了救他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可能真的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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