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夷月道:“呼衍除这个人,是极小气的,叫我帮他,我不帮,这就算得罪他了,他必定还要向崆峒派,向没藏飒乙说咱们的坏话。说开不成货行,都是因为我,把过错全都推到咱们头上来,双奇庄跟妙乙观还是一样的凶险。不论他说什么说,没藏飒乙跟黄长波都是会信的,咱们呢,连辨解的地方都没有。”
史婆婆道:“照你这样说,那就是非帮他不可了?”
纪清含道:“婆婆,帮他开货行,也不能就说是多么大的罪过,反正他们也只是开货行,没说是立什么分舵,义血堂的人问起来,咱们也不是没有话说。我还想,只要最终是咱们利用了呼衍除,不是呼衍除利用了咱们,咱们就没有吃亏,别人也就说不出什么来。并不是谁拖谁下水,而是手拉着手一同下河,最终谁活谁死,那就看各自的本领了。”
这番话新奇大胆,听了叫人心怀一振。史婆婆道:“听来有几分道理,你仔细说说看。”
纪清含道:“我只是想,若能借这个事跟崆峒派先拉上交情,咱们就能进退自如。先一个,不怕崆峒派这就对咱们先下手,这是退。进呢,咱们也可以借此接近没藏飒乙或是黄长波,让他们失了警惕,将来时候到了,再跟他们翻脸。就算是想行刺下毒,也要方便许多。”
史婆婆道:“说得有理,可妙乙观的名声呢,也就不顾了么?”
纪清含道:“当然要顾,怎能不顾?咱们可以跟呼衍除,跟崆峒派明说,想让义血堂妙乙观这两家也象开南镖局一样垂首降伏,在人前丢脸,那是绝无可能。咱们只是帮帮他们,别的全都谈不上。”
史婆婆道:“脚踩两条船,只要能踩稳当了,也很不错。只是,义血堂的人要是因此找咱们的麻烦,找月儿的麻烦呢?你也知道,咱们从衡山过来,实在是占便宜来了,看不惯咱们的人实在不少。”
苏夷月道:“那我就说,帮呼衍除开货行是我师父跟杨师叔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就说在回来的路上,呼衍除已经说起过要我帮他开货行的事,就说师父跟杨师叔也都答应了。再把纪师伯刚才进退两便这一番话,说成是他们二位说的,不怕人不信。”
纪清含道:“这样说谎,将来拆穿了怎么好?”
苏夷月道:“也没那么容易拆穿。就算折穿了,也都是以后的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师伯,咱们图谋的全都是好事,不是坏事,因此说上两句谎话,也没什么不安的。我这就进城去找呼衍除,就说想叫咱们帮他并不难,但咱们跟开南镖局可不一样,不是因为怕了他们才帮他,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帮他。”竟不再多说多议,出了小院进城。
苏夷月来到呼衍除住处,呼衍除因夜间又去劫银,正在补睡,公琦出外未回。苏夷月叫醒他,快谈之下,不论苏夷月说什么,呼衍除莫不满口应承。说既有苏姑娘仗义出手,助人助银,杭州分号必定要开成,任谁也阻拦不得,义血堂里若有人多事插手,唯有一战。
两人商议多时,同回苏夷月的小院。见了史婆婆纪清含,呼衍除又亲口当面向二人应承了一番。史婆婆纪清觉得这人也并没有苏夷月说得那么傲慢不堪,很是懂事知理,大为放心,也更为自己的进退两便之计得意。
当下便由史婆婆拨出十来个人来交给呼衍除使用,至于银子,呼衍除只从苏夷月这里借了五百两。看来这几晚夜行偷盗所获颇丰,银子已然足用。
次日起,苏夷月便带同呼衍除公琦,率了一行仆人,在杭州城里往来奔走,验看房舍。三人举动张扬,不避忌他人眼目,全然不惧义血堂的人会知道,不惧苗奋知道,只怕苗奋不知道。
蔡州起火三日后,呼衍除已买定房舍,动工装饰改造。一面以崆峒派的名义分发请柬,分邀远近大小江湖人物,还特意给义血堂苗奋送了一份。
苗奋接了请柬,叫人略一打听,得知花市右街确有一处房舍易手,眼下正在改建,由呼衍除苏夷月公琦三人出入督工。
崆峒派在襄阳的货行开市,收服开南镖局等家派,在蔡州城外放火烧死瞿广瀚石寒,这两件事早已传遍江湖,苗奋不能不知道。眼见崆峒派又要在杭州城里照方抓药再开一家货行,苏夷月公琦也跟着一同操办,这等事,不论是谁,都不能置于不理。苗奋想也没多想,便去了城外玉皇山苏夷月的小院。
苗奋见了史婆婆、纪清含,说起苏夷月正帮同呼衍除开设货行,史、纪二人明说自己早都知道,恬然不以为怪。
苗奋只得细细解说,说货行不是简单的货行,而是崆峒派的一处巢穴,将来是要有所图谋。纪清含道:“你们义血堂的事,咱们向来不曾多管。咱们到杭州来,只是为了照看苏夷月的饮食起居。他是义血堂的人,若做得错了,苗四侠尽可以用本堂的家法帮规惩治,我跟史婆婆决不袒护。”
她此前所说暂时交好崆峒派,以求进退两便,甚而要刺杀没藏飒乙,终究只是私下里的图谋,不好拿出来讲说,尤其不能跟苗奋说。那一番计议,不论怎样说,或多或少,都是有害义血堂,有益于衡山妙乙观。
史婆婆道:“不过,惩治归于惩治,苗大侠也别处罚的太重了,最好还是能留她一条命在。她年纪虽轻,不懂事,却也不至于胆敢吃里扒外,想要帮同崆峒派来图谋义血堂。呼衍除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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