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流听她说另有“省事法子”,不由精神大振。只要能有法子,就强过瞎摸瞎撞,更何况还有“省事”二字?当即请教。
瞿灵玓道:“你听说过天机不可泄露么?我这法子是不能说的,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楚青流自然不信有什么天机在,再三逼问,瞿灵玓才道:“这法子要说简单其实简便已极,不过你楚少侠未必就能想得出来。你这个人,就是太过粗心大意,你注意到沂山有野蜂了么,你没有。”
楚青流想不通这跟沂山野蜂又有什么关联,却也不再发问,专一静听。
瞿灵玓道:“我给你个由头,你也想想看。‘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这句话你必定听说过。你还能记得么,咱们在池州城里雇杠夫,那些杠夫,还都是从一个地方来的,结绳扣的法子还都各不相同,各有各的讲究。咱们从这点下手,就用不着瞎摸瞎撞了。你好好想想看。”
见楚青流仍是茫然,说道:“我已传信给萧陌风,叫他把瓜洲方圆百里内有点名望的木工全都叫齐了,等我有话要问。我不要那些徒子徒孙,也不要不成才的,只要老手。”
楚青流恍然而悟,说道:“你是说想从义父的棺木着手,找出义父遇害的地方?”
瞿灵玓得意道:“这法子也还使得么?”饮干一杯酒。
楚青流赞道:“岂止是使得,已称得上奇妙了。我此前还以为你只会装神弄鬼骗骗苏姑娘,今天你能想出这个法子来,还真是不简单。”
瞿灵玓道:“你要是不会夸人,那就别夸。那些送还姜先生遗体的人,他们必定想不到这一层上来。就算想到了,忙乱中间,他们也未必会跑到外地去采买棺木,至于令木工在棺材上临时做点手脚,那更是绝不会有的事。要照我想,只要起出棺木,将木工带到了,就连这棺材是谁手里做出来的都不难弄明白,到那个时候,诸事可就好办了。”
一番话扫去漫天迷雾,楚青流道:“既有了这个法门,咱们明天一早就上路去瓜洲。”
瞿灵玓道:“也不必这样急。萧陌风这事也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办好,他还得先想个法子编个借口出来,掩掩别人的耳目。咱们也要装得毫无办法,象无头苍蝇一样胡走胡撞,不能让那些凶手有了提防。等诸事都齐备了,找准了方向,再猛然出手,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所以说,明天咱们动身后,过了江,就在江北慢慢地走,时不时还要绕几个圈子,如此一来,不怕他们不晕头转向。你说,下手的会是谁?”
楚青流道:“第一可疑的,自然是曲鼎襄。他死了,便也不用再多追究,只需找到下手之人杀了,这事也就了结了。”
瞿灵玓道:“假若这事不是曲鼎襄干的呢?那第二可疑的,第三可疑的,又都是谁?”
楚青流道:“你说说看,都会是谁。”
瞿灵玓道:“我只是猜测,作不得准,说了出来,你也不必生气,说我是挑拨离间。”
楚青流道:“我几时对你生过气?几时说过你挑拨离间?”
瞿灵玓道:“我也说不上来谁是第二可疑,谁是第三可疑。我只知道,倘若最终侦查出来下手的人是开南镖局或是铁船帮自己,我是半点都不觉得奇怪。”说罢住口不语,直直盯着楚青流瞧看。
楚青流只觉得口舌发干,浑身都不自在,喝了两杯酒,说道:“开南镖局绝不会做这种事。我大哥,徐先生还有三妹,他们绝不会做这样的事,还有梅占峰梅少镖头,你也是见过的,他也不是这样的人。”
瞿灵玓道:“我只是照常理推测,没有丝毫的凭据。当日咱们掐断东西运路,可是在西边先动的手,先跟梅家翻了脸,半个多月后,才对铁船帮动手。这固然是西路更靠近夏国,更要紧些,也是困为铁船帮滑头,知道用言语拖延。他们帮主龙弄海一忽儿这样说,一忽儿那样说,用尽法子拖延,爹爹看了你的面子,一直隐忍,直到再也忍耐不得。”
“晚了这半个多月,可就让开南镖局有了可乘之机。”
楚青流道:“不会的,我大哥那时已到了开南镖局,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瞿灵玓道:“你说的不错,你大哥不会,你三妹不会,徐先生不会,可老镖头梅洪泰也必定不会么?恐怕未必。我爹爹对铁船帮动手,不也没让我知道么?”
楚青流烦乱之极,明知道瞿灵玓所说全都极有可能是实情,实在无法反驳,却又不愿相信真会有这等事,唯有无言发呆。义父若真是老镖头梅洪泰命人杀的,他是三妹的父亲,自己这仇还怎么报?则大哥、三妹又该如何应对这事?简直没有一条活路,全是死路。
瞿灵玓道:“只要事情做了没人能知道,再无耻的事都会有人干。更何况只要杀了姜先生,把这事推到乱人盟头下,推到我爹爹头上,你楚青流就必得跟我翻脸,跟我爹爹翻脸。到那时你们义兄义妹三个人齐齐提刀跟乱人盟为敌,你还能想到他们头上去么?这不是万无一失么?”
“他们却没想到,爹爹为了疼我,动手之前,会先命石寒叔叔劫了姜先生去,事后对你又再三忍让。甚至发出盟主令,命乱人盟全体对你不得下毒,不得围杀,还要绕道而行。”
“他们更没想到你竟会这么信我,我说姜先生不是乱人盟杀的,你也就信了。你若跟那些浑人一样,不信我的话,一口咬定姜先生是乱人盟杀的,我又有什么法子?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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