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抱奇道:“也有过那么几场。在葱岭上头醉过,在崆峒山喝醉过,跟你们三个在兴庆城醉过一场,这几场也差不太多。”
瞿广瀚道:“我喝得最痛快的,当属项王庙那一场。说起来也怪,就那么一点酒,三个人分喝,连个蜡头都没一个,摸着黑喝,还全都能喝到又哭又叫,也真是能耐。”
魏硕仁道:“杀人前喝的酒,我通常都能喝到尽兴,二位以后不妨试试。”说着喝干一杯。
徐晚村道:“我喝酒时,爱把自己关起来。铺开纸,研好墨,提笔写字,边喝边写,边写边喝,至于痛快还是不痛快,全得看手腕听不听使唤。不过今天用不着笔墨,咱试点新鲜的。”
梅占雪道:“我喝得最痛快的一场,是跟大哥二哥结义的时候。”
瞿灵玓道:“我喝的最多的一场,是在衡山碟子冲镇上,我喝到人事不知,说了不少胡话。师哥,你呢?可不许说谎,说谎我是能听出来的。”
楚清流道:“就在十多天前,我跟夜洪水在沂山荒野里喝过两坛三十年陈的女儿红,醉到头痛。”说毕看着瞿灵玓,很是心虚。
瞿灵玓笑道:“今天人多,就给你留点面子,就算是这一场好了。”
梅占雪道:“瞿姑娘,你主意最多,你说今天这酒该怎么喝,才能喝到人人都尽兴痛快。”
瞿灵玓道:“想人人都尽兴,我还真没那样大的能耐,咱们七个人里头,能有四五个人尽兴,也就能说得过了。我先说个主意,要是不成,大伙再另说。”
“咱们习武的人,若是也弄什么对句联诗,未免不象,就算是学他们,也得有咱们自己的玩意。我看咱们不妨这样,每巡酒由两人出来做“酒对头”,这两人爱赌什么,爱斗什么,全由他们自己商量着来。余下五人也不能只看笑话,要选定一方跟上去,输了的一方全都得喝酒。席上七个人,任何两人都要见一回面,作一次酒对头。”
梅占雪道:“你这个法子,看似是自己想出来的,其实不过是把难题推到了大伙手里。”
瞿灵玓道:“你说的不错。这样好了,若有哪一组对头想不出来好玩的比斗法子,我就替他们出个题目,这样行了么?”
魏硕仁道:“这法子好玩,就这么着。”
瞿灵玓道:“不过有一条,各位可不许以己之长,击人之短。比如任谁都不许跟徐先生比内功心法,徐先生也不许跟人比医书、书艺。我与梅姑娘激活码上别的人,也不许出胭脂香粉上的题目。”
魏硕仁道:“这是自然之理,用不着多说的。”竟有几分跃跃欲试。“我就从身边的人来,吴庄主,我先跟你做一个酒对头。你给我一粒鲨胆丸,我给你一粒黑神丹,咱们尝上一口,猜猜里头的药料,谁说的不对,那就是输了,你放心,鲨胆不算,我不说鲨胆。”
吴抱奇点头应允,两人换了丹药试尝过,魏硕仁道:“有矮脚虎。”吴抱奇先点点头示意他说得对,再说道:“有苦蒿。”魏硕仁点头示意答得对。
梅占雪道:“打成平手了,这该怎样办?”
瞿灵玓道:“那就再往下说,终究能分出来输赢。”
魏硕仁道:“有白枯草。”吴抱奇摇头道:“没有这味药,你输了。”所有跟定魏硕仁的输家全都喝酒。
瞿广瀚吴抱奇做对头,比斗一接一句背诵那首《题项王庙》“秦王草昧”,先接不上的输。瞿广瀚曾在项王庙停留,吴抱奇却只是听人转述过这首词,但题目既是吴抱奇所出,也就说不上是不公。
瞿灵玓楚清流比斗,瞿灵玓命下人拿来十七八枚铜钱,随手往桌上一抛,两人随即转身,比猜铜钱几枚正面,几枚反面,谁说的数目差得多谁输。
魏硕仁徐晚村比斗,比猜席间青笋老嫩程度,当场唤厨工上堂做证。
瞿广瀚徐晚村比斗,题目却是瞿灵玓所出,猜说适才张元那封鸽报的字数,最接近的一方为胜。这题目考较的实在是两人的记诵功力,并非瞎猜,也很公平。
楚清流梅占雪比斗,梅占雪出题,梅猜楚背上长剑,楚猜梅怀中短剑尺寸分量。梅占雪说得几乎全对,楚清流却不能说得并不能算错,却终究不如梅占雪细准,服输喝酒。
吴抱奇徐晚村比斗,先由楚清流在纸上写下徐晚村医室到望海庄的里程数,密不示人。再由两人各说出一个数来,看谁说的最为接近。吴没去过药室,徐也没去过望海庄,说对说错全凭运气。
魏硕仁楚清流比斗,瞿灵玓先命二人转身背向席面,再说出题目,原来是比说席上菜肴品数。
轮到瞿灵玓梅占雪比斗,梅占雪道:“瞿姑娘,题目可得由你来出,我是想不出来的,不过可不能再猜什么数目,太没意思。”
瞿灵玓道:“好。你身边带香粉胭脂了么?”
梅占雪道:“带了不多几样。”
瞿灵玓道:“不要多,你拿出最好的那一样来,我也拿出一样来。我身边原本有两样香粉,可惜九曲云水让师兄弄丢了,只有贺兰冬沙还在。”
每人各挑一点香粉放入小碟,命人拿到门外院中,远远相隔在两张凳子上放好,原来比的是谁的香粉更能招引野蜂。清明已过去二十多天,山间早有野蜂出没。
徐晚村道:“瞿姑娘,这法子不能说是不公平,不过你胜得也太过轻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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