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事先早已说定,就算埋伏被对方瞧破,只要未被当面撞见,就绝不一拥齐出,而是分批现身。这样做,便能尽量多拖延一些时候。对战没藏飒乙,先站出来的,必然会死,后出来的人,若瑙水大沟救人顺遂,还能有活命之望。
说是解救人质,实在是拿牛岭峰这边的人命去换断头沟那边人命,拿一条人命换一条人命,甚或是拿两条人命换一条人命。
夏国扣人为质,此事做得无理已极,就算有些人已经暗中连络没藏讹旁,也只是为了谋利投机,心中对人质一事,不单不服,还有鄙夷不屑。谁先出,谁后出,计议时,固然有人畏缩,有人不肯出头,更多的人却是挺身向前。既然早已说定,此时便照章行事。
蔺一方向那名通译道:“你退开吧。”向那五人说道:“弟兄们,对头太强,咱们太弱。跟人家比起来,实在不配活着再耗费粮食。咱们跟卢子牛卢大哥一路去了吧,结阵!”拨出长柄轻刀,虚砍两刀,五人听命散开,松松散散结了一个阵势。这些人都是萍水相逢聚到一起,事先并未联手过,也少习练,所谓阵法,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别人,给自己壮壮胆子。
蔺一方轻刀一摇当先冲上,才跨出一步,山脚下有人说道:“蔺兄,诸位兄弟,请赏我包洪荒一个脸面,让我会会这位没藏飒乙先生。”话音才落,包洪荒已大步来到寺前空场。
蔺一方回身说道:“包二庄主,你怎么来了?”
包洪荒道:“我哪里是什么庄主?蔺兄,咱们还是朋友称呼为好,我虽是个野人,这点人情还是晓得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见过这位没藏先生,日后回到光州,咱们再说闲话。
他大步来到寺前,虽只有一个人,却如同带来了一山新风,尽逐满天郁气。他那身党项衣装、耳环全都异样出号,弯刀却又太小,象是只求装饰,不求有用。更兼一头长发披散,说宋不宋,说夏不夏,独立当场,立时便显出党项人的秃发过于放纵,中原人束发又过于拘谨,不论拘谨还是放纵,同样都是太过刻意,全都不如小龙谷的包二爷自然潇洒。
包洪荒转向没藏飒乙,叫了声:“在下包洪荒,到贺兰山来,是要解救被你们关押的人质。”便住口不语。
没藏飒乙耐性也真是了得,包洪荒上山以来,只顾叙旧谈常,半点不谈战事,十足的旁若无人,他都能平淡静听。拓拨元昊双眼微闭,不知想的都是些什么,没藏讹旁眼神迷离,似乎遇上了破解不了的迷题,张元则微微摇头。
没藏飒乙听了包洪荒这声呼唤,应道:“要救人,你也得拿点手段出来。”也就住口不说了。
这在包洪荒,他是不知如何与人打交道,没藏飒乙却是不得不然。夏国扣人为质,理屈在先,他却挺身代为出头,你叫他如何开口说话?
包洪荒费力思索,看了看卢子牛遗体,说道:“没藏先生,本领大的人,是不是就能随意欺付人?”
没藏飒乙说道:“通常都是这样的。”
包洪荒道:“象没藏先生这般本领的人,世上能有几个?”
没藏飒乙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必定不会有很多。”
包洪荒道:“我再要多说,可就是拖延时刻了,那样太不光明正大。咱们打吧,打完了,你也好回瑙水大沟去。世上的事,又怎能单靠拖延?来吧。我不会武功,就请你先出手,我这却不是自高自大。”
一旁没藏讹旁如梦初醒,喝道:“姓包的,你口中说不拖延,却一直都在拖延。飒乙兄弟,不要多说,动手吧。”
没藏飒乙向包洪荒道:“包二庄主,你不会武功,照说我就该跟你动兵器。那样的话,你必输无疑。不过,跟不会武功的人动兵器,必定要招人嗤笑,那样的事,我还真干不出来。”
包洪荒道:“不过,我好象会一点内功。我曾背着一个人,抱了一个人,从四丈高的崖顶上摔下来,我用一把宝剑撑地,三人都没有摔死。我要不实说出来,那就是哄骗,这样的事,我也干不出来。”
没藏讹旁大声道:“飒乙兄弟,不要再多说了,只管动手吧,你这里多说一句话,那边就多死一个人。”
没藏飒乙扬扬不理,缓缓说道:“包二先生,你不会武功,跟你动兵器不妥,就是比拳掌,我心里也会有不安。你只会内功,咱们就只比内功。这里没有四丈高的山崖,不好比跳崖。再说了,就算我也能背一个人,抱一个人从崖顶下来,也能不死,咱们还是分不出高下来。”
“这么着,咱们不比拳掌,只比内力。你先打我一拳,我再打你一拳,一拳一拳比过,看谁先扛不住,谁扛不住,谁就输了。”
没藏讹旁道:“飒乙兄弟,情势紧急,不要再多说了。”
拓拨元昊道:“你不要多说。谷中死人,未必死的就是咱们的人。”谷中军兵固然难敌东边来的江湖人,不还是有崆峒派的人在么?
张元也道:“没藏太师,该如何做,没藏先生自有分寸,用不着咱们再多说。你多说一句,谷中就多死一个人。”
包洪荒道:“那咱们谁先打?谁后打?”
没藏飒乙道:“我是主,你是客,主意也是我出的,自然是你先打我,这却不是我自高自大。日后到了你庄上,我再先打你。”
二人丝毫不理会没藏讹旁,只管说闲话,包洪荒是无心,没藏飒乙却是有意要与没藏讹旁作对为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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