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抱奇笑道:“我看你是让这阮先生给唬住了,说话有无创见,跟是否能说得清楚明白并无关涉。不过这人倒也真是一腔好意,不是想把读书人教傻了、教得糊涂了,这书里没有骗人的话,也未始就不能看。写书要真是这样容易,苏显白苏大侠为什么不也写上一本?写书与写字可大为不同。”
瞿灵玓道:“师父,苏大侠能写,你也就能写,你何不明说你也能写书?”
吴抱奇道;“我脸皮还没有那么厚,是以我不会去写什么书。不过,阮先生这书,你们还是要看看的,我闲起来了,也许会查考你们。”两人点头称是。
吴抱奇道:“阮逸新立了一个探事特司出来,此举会生出怎样的变动,委实不好预料。不过我能断定,他的大梦若能达成,江湖便不再是个江湖了。”
瞿灵玓道:“不再是江湖,那会成什么?”
吴抱奇道:“江湖将成为一潭死水,同那些县学州学一般生,高高矮矮全有,形貌也各有不同,但说起话来,写起文章来,却全都是一个味道,所谓酸臭扑鼻。将来江湖只怕也是这个样子,就连武学也都是一个模样,再没有半点新意”
楚青流道:“师父,真没想不到阮先生的图谋竟会这样大。整个江湖会成为一潭死水,没有一点活气,只要想想,都觉得可怕。”
瞿灵玓道:“听师父这样说,我反而放心了,我不怕。我看这阮先生的图谋绝不会得逞,想把江湖变成一潭死水,他也是疯了。”
吴抱奇道:“说的是,无论是谁,想把天下的飞鸟全都装进一个笼子里去,这不过是一厢情愿。阮先生此举仍不外是羁縻笼络的老套,想拉拢江湖人,让他们就算不为朝廷出力,至少也要不跟朝廷为难。听起来似乎高明,就只怕朝廷没有这么多的官帽拿来分发,就算有,也未必会舍得。”|“文武二艺差别极大。学文的考不中进士状元,只好自认无才,绝不敢站出来跟进士状元们争竞一番-----张元吴昊二兄那样的人杰毕竟是少之又少,朝廷也就能用不多几个名位就将天下读书人治理的服服帖帖,有苦还说不出来。”
“武艺却不同,谁高谁低,高多少低多少,一插上手,甚或不插手就能掂量出来,是绝瞒不了人的。你给了张三一个从九品的官帽,我比张三高些,那你给我几品?更何况还有刘奇蟾那样的人,怎样待他?怎样去拉拢?难道要把皇位让出来给他做?”说的瞿灵玓都笑出声来。
吴抱奇道:“阮逸或许认为,那样的江湖才是好的江湖。”
瞿灵玓道:“就算是个大当,反正咱们也不会去上,不用管他。居心不良的人,若是加入这个探事特司,又是官身,有官府撑要,又是江湖人,做起恶来,不是更放便了么?将来的厮杀必定不会少。”
楚青流道:“师父,阮先生怎会是这样的居心?我实在不能相信。”
吴抱奇道:“阮先生居心或许是好的,但一被奸邪利用,必将造祸不小。朝廷官府,他们想要造福那是千难万难,想造罪却是无师自通,动动手指头就行,禁都禁不住。”
“江湖上的仇敌,本来力量不足以相互厮杀,见到官府造出这个靠山来,定然而会依附上去,也就有了屠戮对手仇家的本钱,这道理无人不知,无人不会利用。灵玓他们在北方不也正是这样做的么?帮着一派打一派,帮着一帮打一帮,直到他们两败俱伤,就都得听乱人盟的话,我说的是不是?”
瞿灵玓微觉不安,还是答道:“师父说的不错。不过,这里头还是有不同的。乱人盟动手之前,先要问他们是不是愿意归服,一起来跟姓赵的一家为难,光复大周,只要愿意归服,就都是乱人盟的人,相互之间再也不许仇杀。那个阮逸,他只怕没有这个好心。”
楚青流道:“师父,要论阮先生的为人,实在令人心折,绝不象是阴险之人。在他厅中,我有数次真的就想答应了他,加入那个探事特司。最终没能答应允,心中还很感愧疚。”
吴抱奇道:“你没有答应他,那是因为你知道,他那样的人,在官府中,只能有此一个,除了他,就再难见得到。他的上司,他的僚属,都难及他万万分之一,你不愿因他一个人而与那些贪官污吏打交道。你不愿只是你不愿,愿意跟官府交接,借用官府势力的人,却遍地都是。”
楚青流道:“师父,听你这样说,看来阮先生所谋,绝无成功之望。”
吴抱奇道:“阮先生也许是好意,朝廷却必定不会象他那样好心。他主动进言,舍身来图谋这事,朝廷自然乐意用他来做个招牌。就算这事会毁了他,也值不得什么。”
“不过,我宁愿看到江湖上有打打杀杀,也不愿让江湖成为一潭死水。这也是我为何会屡屡会出手庇护哪些所谓的恶人,象魏斫仁那些人,实在为这个世界增添了无数的神彩。”
师徒三人感叹良久,瞿灵玓换过热茶,吴抱奇喝过两口,命楚青流搬开屋中桌椅,闪出一片空地。吴抱奇来到场中,手臂半伸,也是随手一招“随风挥扇”,幻出十余条臂影,问道:“是这样么?”楚青流道:“正是这样。”
吴抱奇道:“你来捉我手臂,不要留丝毫余力。”
楚青流来到吴抱奇身前躬身行礼,吴抱奇摇摇头,再说了声“不要留力”,臂影复又幻起,楚青流右手疾出捉拿,连摸到第七下,才摸中实质。吴抱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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