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流道:“包二哥,看你那天不管不顾,硬要跃上高崖的那股子气势,真不象是个信天信命的人。倒该是恨天无柱,恨地无环。”
包洪荒道:“我有那么傻么?人么,或早或晚,都是要信天命的。说实话,黑衣人抢书一事,我也没太往心里去,只要父亲大哥没事,那本书么,也没什么要紧,等我身子复原,再写一份也就是了。可我昨天去父亲房里去取那两份假书,不料都叫父亲给毁了,他说真本都没有了,还要这假的干什么。假的没有了,我也就没法再默写出一份真本来了。”
梅占雪道:“你还得看着那两个假本才能想起真本么?你这读书的本领可真不怎么样。”
包洪荒道:“我几时说过自己怎样怎样了?话可不都是你说的么?我要这两个假本,并不是用来作引子,而是用来比对的。这两个假本,都是我自己照着真本做出来的,当时唯恐骗不了人,做的跟真本是一个字都不差,但要紧地方,又都设了陷阱埋伏。错乱颠倒,上下串行,通假借用,各种把戏全都用到了。看书看的累了,我也常把这两个假本拿过来看,眼里看着假本,心里想着真本,天长日久,在我心里,这三本书就混在了一起。”
“若是这两个假本都还在,想默写一个真本出来还真不为难。若有一个假本在,默出来的东西,就只能有五六成把握,一个假本都没有,我只有一二成把握。我实在很难断定默写出来的东西,到底是哪个本子上的。更何况那个真本本身就极多错乱,全无理路可循,唯有强记硬记。要想全数默写不错,我是做不到的了。这种书,错了一个字都不得了,若错了百十个字,千把字,还有何用?”
梅占雪道:“那你还是别默了,倒还省些笔墨纸张,省点工夫喝茶闲聊的好。”
正说着,家人来报,说蔺一方又到了。
蔺一方这次却是一个人来,且是空手。相见了,梅占雪道:“蔺大侠,那个王黑驴,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蔺一方笑道:“梅姑娘千万不要说什么大侠,叫老蔺也就是了。照姑娘想来,该怎样处置?”
梅占雪道:“你们早该一刀杀了把?”
蔺一方道:“只杀一个王黑驴,又有什么用?他还有父母妻儿在,还是要乱说话的。”
梅占雪似乎不信,说道:“你们杀了他全家?”蔺一方道:“姑娘说笑话了。王黑驴一家已经跟随古城主、萧先生一道北上。不光是他们,就是那个包宝成,还有双河镇的小姑娘一家,也都一同走了。”梅占雪道:“去了哪里?”
蔺一方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想来是去了西北。我这次来,就是专门报信的,瞿姑娘前日原本说过,这一个月内,他们都会住在光州敝宅,没想到昨日西北突然来了人,要石先生、瞿姑娘、两位大师速速回去,他们今早五更天领命上路,此时只怕已到了蔡州了。麻城的古城主去了西北,此地现在由段大师,西门大师两位代管。诸位要是有事,就去光州通知在下,我本领有限,但可以代为禀报两位大师知道。”
梅占雪听了,没来由的就觉着心里空落落的,倒有几分故友相别的意味,看了看楚青流,好像也有点意外。她道:“蔺大侠,怎么没听你提起卫远人公琦那些人?他们到那去了?”
蔺一方笑道:“依着公琦,当然要跟着小姐他们,不知为何却惹恼了古城主跟狗肉僧,两人整天找公琦的岔子。卫远人还因此差点跟他们动手,石总持费了好多工夫才解劝开,听说他们要去九华山找吴抱奇吴大侠。”说着看了楚青流一眼。
楚青流并不在意,问道:“义血堂在江北各地生意的利息,你们当真会去收么?什么时候收?”蔺一方道:“收是肯定要收的,什么时候收,如何去收,却还没定。
又闲谈了几句,蔺一方道:“楚少侠现已复原,日后的行止定下了没有?”梅占雪道:“你不必问这个,我先问你。你们在路上设计陷害我二哥,那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马蹄子踩了那么一下就会死人?他死了没有?怎么会死得这么快?是装死么?”
蔺一方面色赤红,略显尴尬,看看包洪荒、楚青流,说道:“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姑娘何必这时再提起来。”梅占雪道:“我就是好奇,好奇行不行?不弄清楚,楚二哥不是还要担个杀人的恶名么?”
蔺一方道:“实不相瞒,那个倒在马蹄下的老头,确实是死了。”若说未死,凭梅占雪的好事脾性,难保不回光州查看,那时再被揭破,反而不美。梅占雪道:“是马踩死的么?”蔺一方道:“老头倒下的时候,那两个人中有一个人去扶他,趁机就在他身上用毒针扎了一下,他就死了。”
梅占雪登时想起瞿灵玓的淬毒银针,说道:“银针是瞿小姐给你的么?”蔺一方急道:“不是!梅姑娘千万不要误会,那天在白草坡动手,我才知道瞿小姐有毒针。你再想想,办这么一点事,我会去找瞿姑娘要毒针么?那不是太没用了么?”
他见包洪荒、楚青流脸色很是难看,说道:“梅姑娘,那时候咱们可是对头。再说我用这个法子,也是尽量不想跟楚少侠正面动手,只想把他送到县监里去关起来。有我去县里打点,绝不会让他在里头受了委屈。这边的事一了,我自有法子再救他出来,谁知却是人算不如天算,就是这样。不过我要说那个老头也不是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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