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风仍是长剑斜持,也跟着车聘转圈。数圈转过,正当众人感到不耐时,萧陌风手势不变,猛地进步,剑身割向车聘手腕,剑尖刺戳车聘的脖颈咽喉。他刚才那副不动声色的高人行径霎时不见,甚至容貌五官也全都变了样子,直似一个凶泼无赖。
他这般长兵短用,近身相博,已是不顾性命的打法。但车聘就算毫无应对之法,也能有样学样,反割他的手腕。这就象扣腕擒拿,双方若是功力相当,手腕通常要翻覆绞缠数次才能决出胜负。但那是赤手相博,纵然败了也只是受制,他们眼下却是两把剑四只手聚在一起绞缠,一有不慎,轻则丢掉一只两只手,重则丢掉性命。萧陌风如此弄险,可能是性情使然,更有可能是他深信自己的功力尤其是内功要强过对方,对方若是敢上前缠斗不退,他必能取胜。
车聘待对方剑行近了,闪过手腕,剑身迎住对方剑身,却不是相互绞缠,而是借力跃开,果然不跟对手硬扛。想来也是觉得跟对方相比,自己内力略有不如,以硬碰硬并非上策。
车聘才拉出空档,长剑迅即调直。双足甫一沾地便已跃回,人剑合一,义血新剑连绵使出,再不让对方有跟进之机。萧陌风冒险攻上未能得手,也未能诱使对方照自己的路子斗下去,心气受挫,连接了几剑,才找到反手之机。
十来招一过,人人都已看出,这个车聘若是到了萧陌风的年岁,成就不知要比他要高出多少。但眼下相斗,一旦失手,不死也是重伤,使人不能不感叹造就人才之难。
曲鼎襄身后一人悠悠说道:“萧陌风,萧陌风,你若不想让我揭了你的底子,那就快快远走高飞,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众人听了,正感好奇,那人却嘎然住口,就此不说了。再看萧陌风,一似毫无所动,手里一柄剑却迅快了许多。将心比心,任他是何等人,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问起“底子”,也不能不心虚。
过了半响,那人又道:“萧陌风,你还不走么?”
瞿灵玓骂道:“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
那人以骂对骂:“只有好不要脸的帮派,才会收留萧陌风这种好不要脸的人。萧陌风,你还不走么?”那句“你还不走么”被他说得似有无限的诱惑,无限的戏谑。
瞿灵玓骂道:“只有好不要脸的帮派,才会要一个好不要脸的人做总堂主。这个不敢露面的人,我问你,你们总堂主当年的事,你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你若是不知道,我这里有人知道,要不要叫他出来跟你说说?”
那人不理瞿灵玓,又悠悠说道:“萧陌风,你还不走吗?”
萧陌风此时再也矜持不下去,骂道:“闻三,你要是有种,就出来跟你萧大爷明斗,别他妈玩阴的。”口里骂人,手中长剑丝毫不慢。
瞿灵玓学着那人的口吻,说道:“我再问你,你们总堂主当年的好事,你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你若是不道,我就找人跟你说说。大伙打了这么久,也该听点武林掌故了。”听了她这话,众人都感有趣,无不注目曲鼎襄,想看这个总堂主如何应对。
曲鼎襄凝神观斗,沉声道:“车聘不要理会外事,只管一心杀贼。”语音里用上了内力,竟有一股直抵人心的力量。
瞿灵玓道:“姓闻的,我只问你,你们总堂主的底子,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那个闻三本想暗助车聘,没想到矛头竟会引到总堂主身上,实在是始料未及,若是万一因此得罪了总堂主,那可不是小事。此时他回答知道不妥,说不知道也是不妥。若说不知道,对方定会找个人出来胡说八道一番。说知道也是不妥,就连沉默也是不妥,未免使人猜疑自己已然知道,却又故意装作不知道,给对方大放厥词的机会。
他被逼无奈,朦胧说道:“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不该知道的我都不知道。我知道曲总堂主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我也知道这萧陌风是个cǎi_huā的淫贼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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