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祠堂位于我们村子的东南角,祠堂东边是一条南北向的河,南边是果园,北边是坟地,葬着三大家族的先人们。
胡家祠堂修建于八十年代,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修而非建。胡家祠堂据说由迁居于此的祖先所建,时间上可以追溯到明初永乐年间,其间经过损毁修葺,一直延续到现在。不过再怎么修,占地倒没变,没挪过窝。
祠堂离最近的人家少说也有五百米,我一直纳闷,余家和方家的祠堂基本都修在各个家族聚居的中心,唯独胡家修的这么偏,要论风水布局吧好像也搭不上边,也不知道五六百年前胡家先人们是怎么个想法。
从小到大,因为两个家族的关系,我都没去过胡家祠堂。当然,供奉先人的地方,而且还是别人家的先人,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吸引力的。如果不是和方雀的赌约,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来这么个地方。
在距离祠堂大概两百米的地方,我把手电关了,免得被人发现。
满天繁星,月亮要到下半夜才能升起来,我只能就着微弱的星光,在昆虫的吱吱声里向祠堂摸去。
一会儿,前面一幢房子堵住我的路,我知道,到地方了。
我在外面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没进去,其间差点被蚊子搬走,还好他们没那么大的牙口,我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我必须要谨慎一点,大晚上的,万一在胡家祠堂被胡家人堵住,我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毕竟“绝不胡来”的顺口溜我可是从小背到大的。
在确认附近没人后,我绕着胡家祠堂走了一圈,心里大概有数了。祠堂坐北朝南,房子是用砖头砌起来的,再沿着祠堂用围墙圈出个正方形的院子,院子大门开在南面,门眉上挂着一块大匾,隐约可见“胡氏宗祠”四个大字,什么颜色看不出来。
院门上了锁,不出所料,现在只能翻围墙了。
围墙大约三米高,必须要借力才能进去。
门前一左一右各长着两棵香樟树,树干大概跟我腰一样粗,不过离院墙至少五米,不可能从这边过去。
西面是果园,都是一人高的果树,至多半个手腕那么粗,根本经不起我踩。
随后我来到东面,是个缓坡,下面则是长丰河,也没有地方可以借力。不过围墙里面不知道栽什么树,大概三四根杈枝从里面伸到外面,有小腿那么粗,足够承受我的分量了。
保稳起见,我打开手电照了一下,确定没问题。
我在地上找了半个砖头,从袋子里掏出绳子,系好砖头。然后估计了一下距离,在自己力道的范围之内,把砖头朝杈枝上面扔过去。
出手瞬间,我立马朝后面退去,这种扔法最容易伤人,以前我至少给两个人开过瓢。
系着砖头的绳子从杈枝上穿过,再借着砖头的重量垂了下来。
一次成功。
剩下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了,就着绳子爬上杈枝,再把绳子扔到围墙里面,顺着绳子滑下去。
看来自小练就的上树下树基本功还是运用自如,宝刀未老,不禁暗暗自夸。
院子里除了这棵树,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来老胡家忒小气了,也不知道装点装点,毕竟也是个护佑子孙的地方。
我走到院门那边,从里面把门闩上,如果有胡家人过来,这个门闩可以给我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在他们明白之前上树逃走。
我打开手电,正中的堂屋是祭厅,左右朱漆大门敞开着,青砖青瓦,目测七架梁样式,典型苏北民居风格。左右各一间厢房,与堂屋相连,也是青砖青瓦,但与堂屋相比明显矮了一头,五架梁样式。
进了祭厅,我开始打量里面的布局,跟外面一样,里面也同样简陋,正中是胡家祖先坐姿供像,高约两米,居然是石刻的,跟一般的塑像不同。
石刻像正上面一块匾额,上书“孝忠敏勤”四个大字,蓝底金字。左右楹联一幅:“农工商贾各专一业,忠孝节义自任数端”,黑底金字。
石供像下面是一排牌位,正中间牌位上写着:“供奉先祖胡公义先之灵位”。
石供像下方摆着一张八仙桌,供奉着祭品、烛台、香炉等,左、右靠墙各摆着四张木椅,桌椅质地做工还是相当考究的。椅子旁边各一扇门,应该各通东西厢房的。
在石供像的右边,还立着一块石牌,我走近一点,看到上面写着“石刻供像一尊,成于明永乐年间,市级保护文物”,下面是落款单位及日期。
居然还是个文物!
我对着石供像连揖三下,嘴里谢罪道:“诸位胡家先祖,晚辈无知,借宿一晚,叨扰劳烦,他日定当具礼祭拜。”
我把蜡烛跟蚊香点上,关掉手电,虽然屋内闷热难当,但我还是决定把门关上,那种半个指甲大的蚊子在我身上已经咬了二三十个包了,实在经受不了。
我把身上被咬的地方又涂了一遍风油精,端着蜡烛先进西厢房看了看,里面正中放了一张木桌,没有椅子,只有四张长凳围着桌子,一边一张,应该是议事的地方。
我又转到东厢房,除了一张木制的橱柜,上面刻着四个大字:“本家族谱”,除了这个橱柜,屋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心想,这胡家怎么也是个大家族,祠堂却搞得够寒酸的。
反正也是无聊,不如研究研究胡家的族谱,说不定还能找到方雀要的答案。
我打开橱柜,里面两层,上面一层只放着一本,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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