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啊,你能告诉我,老奎之死,你到底该不该承担责任?”
“我承担责任?我凭什么承担责任?老秦,一定是他们跟你说了坏话,你可千万不能信。”
秦西岳笑笑:“老乔你别激动,谁也没跟我说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毕竟,老奎是你的联系人。”
“这跟联系人没关系,你不也跟老奎有联系吗,按这说法,还要怀疑你不成?”
“这不是怀疑不怀疑的问题,我是说,出了事,我们先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把责任全推给他们,也不大公平吧?”
“老秦你——”乔国栋似乎从秦西岳话里听出什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这时他儿子乔小川插话了:“秦伯伯,我爸是让他们摧残成了这样,你别见怪,他最近老是絮絮叨叨,见谁都要诉苦。”乔小川说到这,拿眼瞪了一下父亲,示意他坐下,别乱说话。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份材料,很有礼貌地说:“秦伯伯,我们今天来,主要是向你反映一件事。有人向我爸举报,强书记在河阳胡作非为,我爸一直不敢将这事反映到上面,怕影响了团结。就在强书记整我爸期间,他也没把这些材料拿出来。我爸问我,该不该把群众举报的材料交上去,我也吃不准,今天来,就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哦?”秦西岳一惊,乔小川这番话倒是出乎他意料。他几乎下意识地,就从乔小川手里接过材料。等打开一看,他的脸就绿了。
检举材料共两份,一份是检举强伟跟许艳容乱搞男女关系,破坏军婚,东城区法院其他领导干部都因老奎一案受到处理,唯有许艳容却破格提拔,材料后面署名是东城区法院干部。另一份,是检举强伟利用职权,搞贪污腐败,将九墩滩移民的安置款二百多万元非法占有,中饱私囊,严重败坏了党的形象,败坏了党群关系,给九墩滩移民的生活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这份材料具了实名,下面密密麻麻写了一长串名字,全是九墩滩乡的移民,秦西岳从中看见了王二水的名字。
换在往常,秦西岳一定会惊,一定会拍案而起,说不定还会拿起电话,当下就跟强伟问个青红皂白。但这天,他表现得非常冷静。如果单是第二份检举材料,秦西岳说不定也就信了,因为之前他耳朵里也听到过类似传闻,是周一粲跟他提起的,说安置款由强伟一个人掌握,具体花了多少,怎么花的,谁也无权过问。但偏是有第一份检举信,而且还刻意放在上面。秦西岳心里,就疑惑了。
要说强伟别的方面有问题,秦西岳不敢保证,但作风方面,他坚信强伟不会有问题。人跟人不同,有些人出事,往往在作风上;有些人呢,作风和其他一起出,越是官大,越是出得多;但强伟不,秦西岳这点上还是很信任强伟。毕竟,他对强伟的了解,也不是一天两天,加上两家孩子的关系,了解的程度就比别人更细一点。况且,女方是许艳容,对许艳容,秦西岳更是放心。他对许艳容的了解虽是不多,前后也就接触过那么几次,一是因小奎的案子找过她,另外,沙漠所去年跟外地一家苗圃公司发生过纠纷,案子就是许艳容办的。但几次加起来,许艳容却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现在乔家父子要把这盆污水扣到许艳容头上,秦西岳心里先就不痛快了。
不过他没表示出来,仔细看完两份材料,又从乔小川手里接过一沓照片。乔小川解释说,照片是最近寄到他家的,他一直不敢拿出来,生怕给河阳造成新的混乱。乔小川这句话有点儿多余,有点儿画蛇添足。秦西岳心想,你一个开公司做生意的,居然首先想到的是河阳的混乱,是不是有点儿拔高自己了?
他将目光从乔小川脸上收回,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心里就清楚了。他再次抬起目光,扫了乔小川一眼,这一眼扫得,乔小川不那么自信了,慌乱中,就垂下头去。
秦西岳这才说:“既然你们信任我,我也不隐瞒自己的观点,这两份材料,我得核实一番,如果确有其事,该往上送就一定得往上送。”
乔小川赶忙点头:“秦伯伯,这事就麻烦你了,我爸现在的状况,真是不便站出来说话。”
秦西岳哦了一声,目光并没望着这一对父子,而是掠过他们的头顶,伸向窗外。
窗外茫茫苍苍,冬日的银州,很有几分肃杀凝在里面。
秦西岳看到照片的同时,强伟的妻子胡玫也在看这些照片。照片是用快件发来的,胡玫看了还没三张,声音就扯直了:“强伟,你个挨千刀的,这次我看你咋说!”
吼着,她又情急地往下看,照片的背景很模糊,看不出是在什么地方拍的,但能确定是在屋子里。照片上的人却很清晰,男人是她的丈夫,女人,则是一个比她年轻、比她漂亮、也比她洋气的小妖精。
是的,妖精。胡玫眼里,但凡跟别人抢男人的女人,都算得上妖精。
不得了了,原来她只想,强伟跟周一粲不干净,没想,强伟怀里还有比周一粲更年轻更漂亮的。
她抓起电话,就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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