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不大,仅坐落在南风河两侧,稍微远点,偏僻些的地方都没人居住,因而小镇里基本上都是熟人。
连接河两侧的有三座桥,镇头一座,镇尾一座,最大一座的在小镇中间,因为便利,走的人也最多。入镇的路则只有一条,是沿着南风河左侧慢慢蜿蜒进来的。
第二天刚蒙蒙亮。
进镇的小路上走来了一位衣冠华贵的贵公子,身穿一袭锦袍,棱角分明,目光深邃,身材高大。身后跟着一名佝偻老仆,贵公子有说有笑,老仆却显得爱搭不理。
忽然老仆转头望去,后面则缓缓走来了一位身穿四爪金龙袍的年轻男子和一名身穿金黄蟒袍的威严中年男子。
还好此景没人看见,不然得被吓破胆,两名皇室贵胄竟然来到了这么个偏僻小镇。不过更多的可能是没人相信,书上说皇室出行都是军队护行,铃锣鼓笛不断,方圆十里可闻,哪像这般,平平无奇。
贵公子的笑意立马收敛了起来,一脸冷厉,想走上前去,却被老仆伸手拦了下来。
老仆讥笑道:“怎么,南溟皇朝的王爷也要来吃我云昕大陆的残羹冷炙吗?”
后面走来的龙袍少年拍了拍手中的折扇,笑道:“一山自有一山开,一路自有一路来,天大地大,有路,我南溟皇朝自然来得。”
先前的贵公子嗤笑一声,“牙尖嘴利。”
穿四爪金龙袍的年轻人也没生气,继续说道:“可不止我南溟大陆有人来,苍落大陆和圭古大陆都有人来,而且苍落大陆的人来的比你们还快,真亏你们还是云昕大陆的人,哈哈哈哈。”
身穿蟒袍的中年男子却一直盯着老仆,好像确认了多遍,才开口说道:“云掠老贼?想不到你竟然投靠了灵虚山,怪不得这几十年来都没听见过你的消息。哈哈哈哈,你也知道把头缩起来啊。莫不是被追杀怕了?”
龙袍少年显然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个仆人装扮的佝偻老头竟是在苍落大陆搅动一片风雨的“云中雀——云掠”。
当年云掠凭借一手超然遁术,在苍落大陆专挑高阶女修下手,靠留影石记下那些女修更衣,就寝,更有甚还记下了她们沐浴时的私人场景。他个人欣赏也就算了,毕竟仗着归真后期的修为和一手遁术,就算想强行侮辱,女修也反抗不了。
但他过分的是把那些留影石当街售卖,有时甚至拿去送人,这让那些女修怎么见人?
而他下手次数最多的当属以女修众多而闻名四大陆的云衣仙宗,于是云衣仙宗宗主别池鱼在祖师堂前刻下“誓杀贴”,只要云衣仙宗还在一日,云衣仙宗还存一人,也誓取云掠性命。
云掠盯着说话的赵垦田说道,冷笑道:“不知道赵王爷的王妃身材如何,有空定当前去欣赏一二。”
“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这条老狗!”
云掠嗤笑一声,也不继续搭理赵垦田,转身便继续和郑琏宁向小镇走去。
赵垦田在后面说道:“云衣仙宗的那朵血云这次可是飘到了这方小世界,你可要小心点哈哈。”
云掠的脚步明显一顿,也没回头。
赵垦田两人也跟了进去。
……
徐长生不知道小镇又来了几批外乡人,但就算知道,也不当回事。此时他正收拾着自己的小药篓,准备再次进山采点药材,虽说这段时间已经不愁吃穿,但坐吃山空可不是他的为人。
但这次他肯定不敢往深山跑了,就在附近几座山上摘点便宜的药材。虽然不值钱,但好歹安全。
把鞋子和裤腿绑好,背上药锄和药篓,这次还带了弹弓,看能不能捕获几只野鸡,上次就是,碰见好几只五彩斑斓的锦鸡,但手上没有弹弓,只能看着它们飞走。
锁院门的时候,望了一眼高荐之的院门,紧锁。自从昨日在谷场见到了他一眼便再没见着他,也没听见他在自家院子大喊大叫的声音。不过徐长生也乐个清净,这样很好。
他却不知道此时的高荐之正弯腰站在门后,把眼睛贴在门上,透过门缝仔细盯着徐长生的动静,待徐长生走远,才直起腰,长舒了一口气。
后边做饭的高母笑着说道:“儿子你大清早的趴在那看啥呢,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要不要我跟你那便宜父亲说一声,让他多捎点钱回来帮你提亲?”
高荐之回了句,“你懂个屁啊。”
随后松了松衣领,看起来神气极了。
徐长生瘦小的身影穿梭在偏僻小巷,到了镇尾时还特意去看了一下熊有福的家。
他已经搬出去好几年了,走的时候熊有福留了串钥匙给徐长生,平时也都是徐长生在照看着。也不用太细致,徐长生也只是逢年过节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因为按熊有福的说法就是宁愿在外面挨冻,也不愿回来住这栋破房子。
另外,顺便看看房子有没有进贼,但看这空空荡荡的样子,估计做贼的都不想光顾吧。
记得当时徐长生两人一起躺在田里割过的稻草堆上,一人嘴巴里嚼着一根鲜嫩的禾苗根,各自说着自己的大理想。说道兴起时,熊有福甚至跳起来拿着一根稻草杆卖力的挥舞着。
徐长生说自己想将来多挣点钱,把爹娘的墓修的大气一点,不要像现在这样只有两块木板插在那,每次刮了大风还要去从新钉好,至少也要用上上好的花岗石,这样至少不会被风吹倒。
而且也要逢年过节的能让爹娘吃上肉,说到这徐长生还咽了几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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