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有时候我常想自己为什么还在这宫里。”
没来由的,李沉兰说了这么一句。
与她而言,如果当初不眷恋尹忱,宋家二老死后或许也可以仗着湘妃的帮衬悄悄出宫去,从此也就没了这些烦恼。
“沉兰,很多事情是经不住人想的。你越是想就会越烦,所谓剪不断理还乱说的就是这样。如果说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干脆顺着错走下去。人会好过一些,心情也会看开不少。”
皇后说着这话神情中莫名涌现出几分怀念,就像是曾经她也如李沉兰一样有过这些想法。
但最终,日子总要一点点过下去。
“别想那么多了,我瞧着你最近黑眼圈重得很,一定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说来也奇怪,前阵子不知怎么的头晕的厉害,每天都嗜睡得很。最近这几天忙着盛平的事,确实也没顾上休息。”
李沉兰也确实累了,左右今日盛平情况稳定,她就早早回了俪兰殿歇下了。
尹忱的新命令下达之后,京城城门每日都严加看守,别说是马车上的人,就连过路的行人都要一一验明正身后才能放行。
这日,一辆再平凡不过的马车缓缓驶向城门。看守的侍卫照常拦了下来,并示意马车内的人必须下来。
“侍卫大哥劳您通融通融,我兄长身子实在是病重,不好起身。在老家都说是传染病,听说京城有位名医,特来求药。这若是下了马车传染给你们,小女也实在担当不起呀。”
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里面露出了个小姑娘的脸。
那小姑娘左右不过十七八,眼中流露的担忧也不假,更何况众人都听到车内一个男子不停的在咳嗽。
“姑娘,不是我们不通融,是当今圣上下的令,入京城的车辆必须严加查问过后才能放行。”
那小姑娘瞧人不肯,有些为难的咬了咬下唇,身后的人咳嗽声音更大了。
“哥,要不我扶你下去吧……哥!哥!”
忽然那小姑娘在车内大喊起来,片刻过后跳下马车,将那染了血的帕子扔到了路边。
“你哥这是什么病啊?”
为首的侍卫见那血帕子,心底起了膈应。
“实在对不住,我哥这病是个怪病,老家的那些大夫说来也是无用,一直查不出病因,所以我们才特来京中寻医。
您别急,我这就扶了哥哥下来。”
那小姑娘说着就要往车内钻,预备着把她哥哥扶下来。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过去吧。”
为首的侍卫心下不禁警铃大作,生怕那男人下来把病传染给了自己。
马车总算是入了京城。
可这马车确实一点不往医药街那走,而是七拐八绕的最后停到了公主府的后门巷子里。
“到了。”
马车内的小姑娘此刻声音早没了原先的纯净,清冷的声音让人打寒,不是尹璟雅又能是谁。而再看那个原本病恹恹的男子,可不就是成王尹诠么。
“尹忱突然把看守室瑞加强的这么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两人进了屋,确保外头的人听不到这才说了话。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瞧你现在还不算重你还有多长时间?”
尹璟雅闻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别人不清楚她自己明白。这毒奇怪的很,那日涂了药后从表面倒也看不出什么,也没了腐肉红肿。只是这几日每走一步,就如刀割一般疼痛钻心。
“我时间不多了,最多还有一个月。原本一个月之前我们就该动手了,应着李允山那个老狐狸拖着,一直现在,一切才算到位。”
“赵家那两个呢?”
尹忱之所以能安稳的在龙椅上坐到现在,很大一部分是因着赵家父子。
尹璟雅笑了笑,“放心,赵家那个老太太最近身子又不好了。他们父子二人位置求药,已经三四天没有上过朝了。”
闻言尹诠挑了挑眉,这倒是让他没想到,尹璟雅的眼线已经渗透到赵府了。
“什么时候动手?”
“明日。”
俪兰殿内,尹忱过来时就见李沉兰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收秋说晚饭还没来急用,也不知饿不饿。
说来尹忱一直很喜欢李沉兰睡觉的样子,没有一丝丝防备,平添了无数安稳恬静。每次他看着她熟睡时,就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多年前。
“朕也没什么胃口,你们去熬些粥来,一会叫醒兰妃用。”
收秋应声下去,尹忱轻轻将李沉兰抱到床上,替她掖好了被子才去了耳房沐浴。
“皇上,他们动手了。”
尹忱擦身子的手一顿,眉头下意识的皱起来。他可以接受“他”,但最后还是“他们”。
“放他们进来,寿康宫守好了。不出意外李允山的那批人马就在尹诠手里,连夜传信给赵家父子,开始备战。”
“赵家主母这两日病重,赵老将军二人三天前就出京城去寻药了,现在找只怕来不及。”
“派一小队的人去寻,左右他们撑死二十万人。”
尹忱自认知道尹诠的人马数量,无非是场硬碰硬的战,他既然敢来,那打就是了。
菏泽刚要退出去,却又被尹忱叫住。
“那个女人还在那里?”
“是,一直在里面呆着。”
尹忱点点头,低声喃喃却没人听清说的到底是什么。
李沉兰被叫醒只觉得身子酸痛不堪,要不是肚子也正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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