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慧婕妤出身草原性子难免直些,王常在不要在意。”
皇后发话王纭儿自然不多说,只是低着声应下。
“说来有趣,昨儿个的事属兰贵人最委屈,怎的皇上也没安慰安慰兰贵人?”
恪常在是最会挑事的,这么说倒也在李沉兰意料之中。可王纭儿是个单纯的性子,没入宫前就知道李沉兰同皇上的事,现在被恪常在这么一说只觉的是背叛了她,看着李沉兰的样子也是充满了愧疚。
“恪常在这话说的,人家王常在楚楚可怜的哪里像兰贵人这么天真呢,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
胡常在在一旁接话,那意思不就是说王纭儿是装柔弱,故意引得李沉兰出来当枪使么。
王纭儿听着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李沉兰看着一个两个的挤兑她心里也是不好受。
“两位姐姐这是说笑了,纭儿与我还未入宫就是旧相识,哪里会耍什么心思在这上面。倒是两位姐姐这一言一语的,听的嫔妾只觉得胃不太舒服……”
这说个话怎么胃还不舒服了?两个常在你看我我看你的,愣是没明白过来。而一旁看戏的湘妃却是率先笑了出声,半天也没止住。
“兰贵人也说的太委婉了些,这挑拨离间的人说话就是让人作呕,下次直说就是,她们也没那脑子。”
湘妃在这些人面前从来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众人也无可奈何,谁让湘妃父兄是当朝的领兵大将军。就是皇上还要礼敬三分,她们又哪里敢将湘妃如何。只能忍着气,羞着脸闭了嘴。
湘妃见她们欺软怕硬的样子,心下痛快面上却冷哼一声不做理会。
一屋子的人唇枪舌战,没人看到陆欣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每个人的样子,手指紧紧扣着桌边。
散会后,一屋子人皆四散开来,各往各宫的方向走。湘妃照常留下陪着皇后说话,李沉兰便先出了门。
“兰姐姐!”身后王纭儿急匆匆的追出来叫住了李沉兰。
李沉兰回身,因怕王纭儿多想面上刻意笑的温和了许多。
“兰姐姐,你是不是怪纭儿了?我真的不知道皇上会翻我牌子,我情愿是姐姐……”
“纭儿……”
李沉兰出言打断了王纭儿的话,她知道王纭儿是个极容易多想的人,所以总要先说明自己的心思,才能让她不要自责。
“纭儿,我承认昨日听了是你侍寝心里确实难受了一会,但纭儿你要知道,你是常在是皇上正儿八经的后妃。你侍寝没有错,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皇上不只是我的,后宫任何女人都有资格……”
李沉兰一下子说了许多,但突然想到当初宫外尹忱的态度,她还是不自然的心疼了一下。
“而且纭儿,我又有什么特殊呢?入了宫我连皇上的面都未见到,不过是深宫中普普通通的一名不受宠的嫔妃罢了。”
“姐姐……”王纭儿伸手握住李沉兰,生怕她伤心落泪。
李沉兰亦是伸手回握住,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其实连李沉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在安慰王纭儿,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你别担心,我看的很开的。日子怎么样过不是过呢?对了,我让小顺子他们做了个风筝,左右今儿也没什么事,你同我回去在院里放风筝去。”
说着李沉兰也不管王纭儿应不应,直直的拉着她就往景和宫走。
或许太尉有的话是对的,这后宫中和缘的本就少,若能有个真心待自己的,何不把握住呢?
很快景和宫外,天空中不仅飘着纸鸢,还传出两个女儿家的欢笑声。
“这纸鸢飞的倒高,主子也许久没瞧见放纸鸢的了。”
寿康宫的院落里,太后扶着若竹仰头看着天上的纸鸢。风吹着托着纸鸢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哀家有多久没出宫了?”
若竹伺候太后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太后所言并非算着出宫礼佛的时候。
“算着日子,正好三十六年零七个月十八天……”
“是啊。”太后忽然低头叹了口气,眼睛也慢慢的合了起来。
“若竹啊,哀家一闭眼眼前浮现的除了先帝全是当年的故人。孝德皇后、荣妃、静夫人……可没有一个人是对我笑的,连先帝也不笑。”
“太后这是累了?”
“哀家斗了一辈子,到现在明明稳坐钓鱼台了却又跟自己亲儿子斗了起来。哀家是累了,真是累了。”
若竹心里清楚,其实所谓宫外又有什么去处?太后未出阁时便是在府中斗个不停,入了宫更是无休无止让人厌烦的争斗。若竹想劝一句,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
眼前这个主子太强大了,强大到不需要任何安慰。
果然,待太后再睁开眼睛后,眼中依旧是慢慢的斗志。她再一次抬头望向那只纸鸢,眼神却没有丝毫愁容。
“看方向是从景和宫放出来的?”
“是,估摸着是兰贵人放的。湘妃娘娘是将门之女,多半没有这个心思。”
“不好好想着侍候皇帝,尽把心思放在这些民间俗物上,你去给兰贵人传个话,让她抄佛经百遍好好静静心!”
若竹领命除了寿康宫,太后看着却看着长乐宫的方向冷笑出声。
“你越在意皇帝哀家越要扶持自己的人,一个兰贵人罢了……”
太后懿旨传到李沉兰那,空中突然刮起一阵风,直将那风筝吹到了树杈上,风筝线也被刮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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