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记忆,伴着儿时的味道和爹爹的模样重印在一起,李沉兰的眼里慢慢溢出了泪。
“姐姐?”
王纭儿连唤了几声,李沉兰才回过神来。“嗨,你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儿,吃个馄饨竟好吃的哭了。”
“怪不得姐姐,他家馄饨确实好吃,妹妹以前也常来吃。只是后来父亲说大家闺秀不该如此,这才罢了。说来今天多亏姐姐,否则纭儿还吃不到这味道了。”
王纭儿也是个聪明的,知道李沉兰不过是打了个幌子。但见李沉兰不说,她也就不细问。
二人沉默着用完了馄饨,算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就打算回采春居寻李明月二人碰面。说来奇怪,本是按着来时的路线回去的,却在半路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是怎的了,来时还好好的。”挽春也是个直性子,闻言就匆匆走上前拨开几位围观的妇人问了问情况。
原来是路边那家酒楼里的老板娘见自家小二不老实干活,就拎出来当众动辄打骂。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老板娘本就不是个善人,常常拿鞭子责罚自家小二不说,还总是克扣月钱。
挨打的这小二家中女儿病着,收拾东西时见贵人们没怎么动饭菜,就悄着声自己装了几个。没想到恰巧被老板娘巡视给瞧见了,便拉出来一顿鞭打。那小二本就对老板娘心存怨气,这般大众下脸面,一怒之下就拿随身的刀子将那老板娘连捅了十几刀!
“真是可怕!”挽春说的本就绘声绘色,王纭儿听了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李沉兰也是感慨,说起来那老板娘的错更大些。贵人们不要的吃食,左不过是被倒进泔水桶里,白白浪费,小二带回去给女儿吃也无可厚非。老板娘却非要舍不得这些,生生把人逼入绝境。
“人都是这样的,要么忍气吞声一辈子,唯唯诺诺;要么后期勃发,还能搏个平稳的日子。”李沉兰边说着,边拉着王纭儿绕道离开了围观的人群。看着王纭儿一脸害怕的表情,李沉兰心中忽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纭儿,有些话我总想着说与你,只是……”
“姐姐但说无妨。”
“我知你自认出身商家,这世道又是官家人看不清从商的世道。只是一点,你要做好自己,不论别人怎么看你你都是王家的女儿,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小姐。身处陆家,只要不面上同陆欣出了矛盾,你都不必唯唯诺诺的过日子。”
王纭儿没想到李沉兰会忽然这么劝自己,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李沉兰继续说着:“就像我,我也是自小生活在乡间小庙里的,可身份摆在那里,哪怕是李明月都要真真儿的唤一声姐姐。所以纭儿,别怕,自信些。”
王纭儿也是知道李沉兰的用心,若不是真讲自己如亲姐妹对待,何以会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于是后退一步对着李沉兰稳稳的行了个礼。
“姐姐说的,纭儿听明白了,以后必定会抬起头来做人。像姐姐方才说的,人总要为自己搏一个好前程。”
两人彼此交了心,约着以后有空常出来相聚,而后便寻了李明月她们各自上了自家的马车打道回府。
潇雨轩内,一向八卦的留夏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跟几个姐妹分享的新鲜事儿。李沉兰瞧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个不停,想着左右也是无聊,就叫来她们一同聊着。
这首先忍不住的就是留夏,也不给别人机会,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小姐有所不知,方才挽春姐姐说起东街上酒楼老板娘的事,奴婢刚好知道后续。据说那个杀人的小二,还没出东街就被衙门里的人给抓去了,毕竟街坊四邻都是人证,连审都没审就被判了死刑。老板娘的丈夫的表哥是衙门里的个小官儿,最后判的是凌迟!”
所谓凌迟,又叫“千刀万剐”,是将犯人零刀碎割,使其极尽痛苦而死,有的人更是活活血流尽而亡!
寻常命案,犯人多半是判斩首,虽说都是丧命,但到底一刀解决没有痛苦。可这小二的结局,只是因为对方衙门里有个沾亲带故的,就要受如此酷刑。
李沉兰听着,心下除了害怕,更多的是震惊。开始她只想着那小二突击勃发,杀了一直压榨自己的人,总也给自己挣了个人自由的明日。却忘了他到底是个平民百姓,一命偿一命终究是躲不过的。
而自己,有这嫡出的身份,只要不似从前那么懦弱,多些自信。这样的身份对自己也是种保护。
“该柔弱时柔弱,该强硬时强硬。”这是李沉兰经历了宫宴和今日之事后,总结给自己的求生之道……
而后的几日,李沉兰时不时就会约着王纭儿出门一通听戏品茶,两人是越聊越亲密,越说越有话说。太尉也是知道了李沉兰近来同商贾之女来往密切,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偶尔会提醒李沉兰多寻几位官家女儿出游。
有日下午,太尉更是带着李沉兰去,礼部家的小姐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性情中人,两人聊天倒也投机。
这便李沉兰过得算是顺风顺水,另一边的李明月却是恨的牙痒痒。换做以前,父亲用哪家有小姐的官员来往,常是带着自己,可现在凡事都被李沉兰占了先机。而那礼部家的小姐更是可气,想当初李明月过去,她是半点好脸色也无,可这李沉兰过去,两人竟如此友好。
“啪”的声音,李明月连着几日,火气一上来就会砸东西泄愤。
“小姐快别砸了,这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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