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归原主。”程昱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出四个字。
只这四个字已让周围看热闹的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难不成刚才所说的那个捐赠者就是眼前的这位美女，可是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刚刚她应该是跟大唐的徐扬有些许暧昧不清。
至少不可否认的是，徐扬对她不一般，否则也不会在刚才拍卖的时候与程昱那样争锋相对了。
林婉没有接，盯着程昱几秒后冷着脸转身就走。
程昱在看到林婉低头的那一瞬，已经明白了她的意图，在她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就拉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扯至跟前，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那浸染了墨色的眸光，仿佛要把林婉给彻底的卷进无尽的深渊里，几乎把她压的喘不过气。
她深吸一口气，回望进他的眼里，“我曾经把它弄丢了，然后伤心了好久。我想过无数种再拥有他的可能，可是当我再看到它的时候，却已没有了再次拥有它的勇气……也许它本就不属于我。”
林婉淡淡的开口，可声音却打着颤，细瘦的脖颈因想要摆脱钳制透着淡紫的血管。
程昱的大手随着林婉的话一点一点的顺着她的手臂慢慢向上，扣住她的肩头，手指几乎碰到她的后脖颈。
程昱的声音埋得很低，仿佛这样就能掩盖住他的慌乱:“……不！他从来就只属于你。”
手指的力道加深，低沉的嗓音从喉咙深处闷声而出，尾音似乎打着颤，“你不能不要他。”
林婉的心倏地抽疼了一下，眼眶微红，完全不受控制地涌出泪意。
她偏过头，不再去看他的眼睛，更不想去分辨出程昱话中的“它”指的是什么。
她此刻只想离开。
“既然婉婉不想要，程总又何必强人所难。弄丢了的东西，再捡回来也跟原来不一样了，更何况是人呢？”
徐扬慵懒地斜靠在座位上，语气轻佻。刚刚一直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对峙。
他在赌，赌林婉不会接受，赌她不会原谅程昱。
可即便这样，刚刚他的手心也还是冒了冷汗。
听见徐扬的声音，程昱的手又紧了一分，掌心下雪白的肩头霎时红了一片。
徐扬站起来，眼神地扫过程昱放在林婉肩上的手，目光冷厉，语气却一如往常地慵懒:“程总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女人，是用来疼的。”
徐扬扯过林婉的另一只手腕，想要将她揽过跟前，可奈何程昱拽住另一只手死死不松开。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松手。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林婉白皙的脸颊染满红晕。
她低下头，眼里氤氲的水汽在她用力克制的那几秒倏然消退。
再抬眸时，只剩下眼尾若有似无的一片微红的痕迹，是眼影的亮片或是其他，程昱不得而知，但是却在林婉郑重其事地瞥向他的那一秒，他知道，他好像真的失去了她。
林婉说:“程昱，七年了，我累了。与其大家都痛苦，何不如放过彼此。”
淡漠的目光扫过程昱手上的宝石，低声道:“这么贵重的东西并不适合我，相信你会找到适合它的主人。”
“噗呲”一声嗤笑不合时宜的响起，徐扬目光懒洋洋地扫了扫程昱阴沉得快要结冰的脸，视线飘向他身后，忽然笑了起来:“婉婉，还真被你说中了。这不就来了一个？”
林婉闻声看里过去，霎时眸色更冷了。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出现得不合时宜？”一道陌生的女声传来，程昱转过身，只见一个短发的女生正微笑着看向他。
不同于这个场合的其他女人，她浑身散发着职场女性特有的强势和自信，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那双眼里的笃定让他感到不适，偏生她语气温吞，略带抱歉表情，让他不好当众发作。
他半侧过身，视线是落在短发女人身上，话却是对着徐扬说的，唇薄如削，紧抿着，语调冷厉，“自不量力。”
林婉在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就想要漠然转身，可程昱却牢牢拽着她的手不放。
她冷冷觑过去，程昱心一阵抽疼，不敢再看她的眼，视线飘忽着落在徐扬搭在林婉细腰上的手，整张脸冷得吓人。
偏生还有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程总，方便说几句话吗？”
程昱只当是又一位寒暄之人，眼里的不屑没有丝毫掩饰，周身散发着淡淡睥睨的高位者气息，就连那点微弱的冷意里，都分明藏着缄默的讥诮。
林婉看着既熟悉，此刻却突然觉得陌生的男人，竟然微微心悸了下，她用力甩开程昱的手，踩着细高跟在徐扬的搀扶下快步离开。
程昱下意识追赶，可是短发女却拦住了他，递给了他一张名片。
程昱只瞥了一眼，【灵即心理诊所】几个字一下子使他心脏收缩。
“我是乔治的朋友，琳达。”
乔治是程昱的私人医生，也是唯一知道他身体全部状况的人。
程昱心下一顿，下意识看向林婉离去的方向，直到林婉彻底消失在会场他才收回视线，瞥向这个叫琳达的女人。
“你找错人了。”
“我听乔治说过你的病情……”
“我想乔治很快就不是我的主治医生了。”程昱说的咬牙切齿。
之前乔治跟他提过的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早就被他果断拒绝，没想到乔治擅作主张将他的情况透露给了第三人。
“程先生，你放心，我是来帮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