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武院每晚都要巡查舍房,防止那些混小子将那三个月像模像样规矩日子在大旬假里忘了个干净。
丁索用仅有的一只手臂,推开这片归自己管辖中最后一间舍房的门。
这里面有今日刚到的三个读书人,还有那个他觉得很不错的小伙子宋景。
没成想,这才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子酒气,大明军中不许饮酒,军武院同样规定。若是在大旬假中,自然没人管这些屁事儿。只是既然进了军武院的门,就必须守军武院的规矩。
他丁索当年也算是个勇武的校尉,在那场对大野王朝灭国之战中,跟随当今那个武威将军以八十骑。生生从四千二百人里,杀出一条血路,救下了如今的皇帝。左臂喂了敌军的大刀,没从马上摔下来才捡了一条性命。
没了一条胳膊,就从行伍中出来了。那位皇帝给的赏赐不少,还有个从五品爵位,每年都能领到不少的俸禄。
他才四十岁,自己觉得白吃了朝廷不少年的东西,一听说朝廷要找些年纪大的,或是伤病退伍的老兵老将,给那些读书人讲讲打仗的事儿,马上就托那位武威将军的关系,留在了军武院。
不要朝廷的钱,那东西够花了,自己儿子读书也不花钱,自家人吃顿饱饭也就够了。
有人将很多以前听都没有听过的规矩讲给他们在这些老兵老将的时候,他也觉着,这些狗屁规矩不太实在,屁事儿不少。
只是自己捏着鼻子往下边学边教,这些年轻人,三个月而已,比原来那当了两三年的老兵还要熟稔。
看到屋里的几人,还是不由得想着,自己这么大的时候,也才刚刚进了行伍中。
以他的眼光看来,那位国师定下的练兵法子是真心不错。这些进来军武院的苗子,跟他们当年一比,简直天差地别。
单论死伤,若是见过一回血,肯定要比当年自己那波人的摸爬滚打好上太多,规矩是能救命的。
骂骂咧咧的叫着王八蛋、小兔崽子,回去弄了些醒酒的茶水,这才大半夜的去找人,商量商量给个什么处罚。
撵出去是不可能的,旁人不说,那个宋景,还是个好材料。估摸着就是新来的那三个公子哥儿,有些不要脸皮儿。
第二天,周正清醒过来才想到犯了大错。临出门时,那个在驿馆的老兵,曾千万嘱咐。这下子,自己的良心就实在过不去了。
锣声将所有还在睡梦中的人惊醒,宋景作为过来人提醒着一屋子的狐朋狗友:“锣声三十下,出不了屋门的有棍子伺候,可别怪我没说。对了昨晚喝酒被抓了,也要挨棍子,没准还得抄写不少军法。”
话音刚落,他就直接出了门,他才不管这几个会不会倒霉,要是自己一个懂规矩的被捉了现行,只会更惨。
屋里鸡飞狗跳一片混乱,他们来之前都是看过规矩的,原本自信怎么也不会太差。只是有些时候,自信与自负,没什么区别。
卡着锣声第三十下,终于是出了门,三人站在了门口队伍的最后面。临所有舍房中的人,全都站在一起。
对过人数之后,前面有一个年轻的,穿着军武院先生制式服饰的人,从人群里走过。将三个最后出来的人单独叫到了前面,声音很大,中气十足:“我知道,你们是昨天新来的。不过,既然到了军武院,就要懂规矩。不论你们之前是青楼里的翩翩公子,还是深山老林里的凶猛野兽,听话的留下,不听话的可以滚蛋”。
对于这三个人的到来,军武院里很多人是清楚的。除了那个黎尚书的小公子是昨日临时加进来的,胤王和那个计公子,都是早就定下了。
还因此特地将这几个人都放在了他翟钰的帐之下,军武院将每一百人设为一帐,由一位教习负责管理大小事务,还能在一百人里选出一位百夫长帮忙。
原本将宋景放在几人中,是胤王的意思。他也很乐意让宋景教教这三位,只是没想到,才刚刚一天,四个人就一道喝了个痛快。
这位小王爷可是说过,在外面是胤王,到了军武院,就是一个兵,随意打骂,找后账的不算好汉。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顿了顿,仔细的看了两眼这三人:“宋景,你是明白规矩的,自己舍房里的人都没有教过规矩?将所有人带到演武场,执行军规”。
一百零三人的队伍,没人敢在这时候出声,只是不少人心里都在看着热闹。
宋景一个堂堂军武院里的百夫长,带头犯事儿,除了刚来那会儿,谁敢这么干?平时那个性子,也不是个糊涂的。
规规矩矩的将身后的人全部带去演武场,那里此时已经是很多人开始了演练。这里很大,能让三千人操练也丝毫不会拥挤。
周正清在卷宗中看过,翟钰是一位冲脉境,是大明境内的裙腰山嫡传。
那座裙腰山的山主,是为与兵部尚书同为神纳境的女子大修士,只凭一双拳脚,打了不知多少慕名者脸蛋儿。
翟钰从点将台走下,手中拿着一根乌黑铁棍,那是军武院特有的诫棍,用了不少好东西,用来训诫犯了军规的修士。
去年冬季,当这第一批军武院学子接触到那本军中杀伐的仙家功法时,所有人都是不敢置信的。从来没有什么地方,如同这里,将一种仙家功法拿出,以类似白送的方式赠与。
军武院这三千人,经过大明的仔细筛选,除了必须具备的学识修养,还经过了一道筛选。或许天下间能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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