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一阵强烈刺痛从两人身上各处传来,火辣辣的感觉挑动着周正清与和尚的眼睛,泪水都是不由滴下。
承恶僧人则是直接丢下两人,不管不顾,开始在二楼闲庭信步:“人初生伊始,就开始逐渐长大,然后慢慢变老,人们想尽各种办法来让自己停止这种变老,仙丹、仙法、仙术。都想要自己永远的年轻下去,可是他们从来不曾真切的认识到,这个过程,只能延缓,却永远无法停止。”
和尚强撑着起身,额头青筋暴露,那种强烈的刺痛消失了。周正清察觉了和尚的异样,也连忙起身,虽然没了什么力气,可是咬着牙挺一挺,也是可以的。
毕竟和尚都能坚持,他也不好意思打退堂鼓。两人跟在慢悠悠走着的承恶僧人身后,二楼与一楼相比,布局相差无几,只是二楼所悬牌匾的字依旧是古篆体,只不过字却换成了老。
一楼到二楼的楼梯口在左侧,而二楼去往三楼的楼梯口在右侧。承恶僧人径直带两人去往楼梯,只是每走上一步,三人都会衰老一分,从一开始的三个少年青年,慢慢长出胡子,手脚更加强健。只是慢慢的,三人的头发也开始变白,承恶最快,和尚次之,周正清最慢。
腿脚开始酸软无力,白发星星点点出现在头上,耳目不明,味嗅皆无味。
只有二十级的木梯,周正清与和尚两人却如同登天之难。
同样变衰老的承恶僧人却健步如飞,坐在台阶最高处,咧嘴笑着:“当其欣于所遇,不知老之将至;骑快马如龙,逐鹿饮血,不知老之将至;赏花时宴,月夜酒酣,不知老之将至”。话毕,起身上楼。
当两人终于登上了那一步一歇的二十级阶梯,终于上了第三层。
这次,不等承恶僧人说话,和尚重新变回年轻的身体,不顾浑身的不适,强忍着站起身来,酿跄着身形跟上。
周正清一拍脑门,跟自己较真的人惹不起,跟自己较真的和尚更惹不起。也跟了上去,这对他而言,只能算作一种特殊的体验,只是确实很痛苦罢了。而和尚是真的在与自己较劲,将这一切当成了真真正正的苦在经历。
第三层的牌匾换成了古篆体的病字,只是书籍相对来说少了许多。
横穿了第三层,周正清越发肯定,建造这藏经楼的人,一定是建立之初就已经想好了设置这些说不上是阵法还是幻术的东西,每层楼梯左右错落,磨人至极。
风寒、肺痨、鼠疫、接踵而至,在这里,几人全以普通人的感觉,将天底下最苦最疼的病加在了身上。
承恶僧人那个让周正清恨得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人生很短,却很容易招惹疾病,直催人形销骨立,却依然求活”。
和尚依旧认真跟在承恶僧人后面,越发坚毅。
第四层上的牌匾是一个死字,小心翼翼跟着走的周正清,还没等想到这层的奇异之处,一只脚已经踏上了第一级台阶。他一下子就觉得背脊发凉,那种曾经体验过无数次的杀意,让周正清如坠冰窟。
无法躲避,咔嚓一声,只觉得自己瞬间就没了意识,是断头酷刑,再睁眼时已是脚踏第二级台阶。
接下来,每两个台阶,便是一种新的死法,上吊窒息、吞金、车裂分尸、烈火焚身……。这种重复生死的复杂体验,让周正清与和尚在上楼后,久久不能回缓。
承恶僧人继续讲解:“死这个字,是一切有生命者,自出生以来的最深的恐惧,生命的感知、奔跑、饮食、捕猎和修炼,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活,所以死才被众生恐惧,甚至惶惶不可终日,杞人忧天,本性如此而已”。
第五层的牌匾上不再是短短一个字,‘爱别离’三个大字,依旧是古篆体。只是瞬息之后两人眼前也不再是一座藏经楼阁。
周正清如同灵魂一般,飘在天空,白云从身边划过。
身形缓缓下落,进入了一间小小屋子。屋内并无什么摆设,只是一张床,一张梳妆台,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一个十三岁的黝黑少年半跪在床边,紧紧握住床上那个女子的右手。
女子面容憔悴,却依旧不显半分衰老,一身红色衣裙在身而没有半分妖艳,淡雅从容,一身说不出的气质只能用俊郎形容。
那个黝黑少年正是当年的周正清,床上的女子是他这三年多来,只能在梦中相见的母亲!
红衣女子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此时已经没了往昔的神采奕奕,她在担忧,这个苦命的孩子离开了自己,能不能平安的娶妻生子,度过一生。
还有那个远在天边的用幼小身躯担负起他父亲责任的大儿子,她的两个孩子都是苦命呀。
无比虚弱,却尽量提起力气,柔声细语“小清,娘要离开这里了,去找你的父亲,许多年没见过他了,我很想他。娘希望你以后能够平平安安,娶妻生子,生两个大胖小子。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别怪我。”
那个黝黑少年泪流满面,没有大吵大闹,他想让自己的娘亲,安静的离开:“娘,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你放心,小清一定平平安安的”。
那个还有很多话想要交代的红衣女子,话到嘴边,却只说了个好字。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她留恋的事情,只是没办法了,必须要走了呀!
那个漂浮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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