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那陶五兄弟碰了个杯:“五哥,咱们村儿里这些年少有外人,可每次来了外人,就是全村的老少爷们一起遭罪,真他娘的邪乎。”
坐在炕桌另一侧的陶五,抿了一口,没有多喝,阴沉着脸:“兄弟,我跟你说,咱们这算不错了,咱们好歹还是抢到了那保命的本钱,就算晚上出了事儿,咱们怎么也能熬到天亮,只是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希望那两个自称仙家弟子的外乡人,本事不要太小,也不要太大,够用就好。”
阿寿夹了口菜,若有所思:“确实,最好是省了咱们一番手脚。”不管今晚结果怎么样,保住自家的性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十年前,天降巨石,砸出了全村最没人愿意提起陈年往事。那会儿村里人都疯了似的在那堆破烂石头里翻找宝贝,阿寿也不例外。为此,阿寿还跟人大打出手,抢过了那张一直用到今天的保命的符箓。当时动手的可不止是一个两个,甚至还闹出了人命,出了不小的乱子。
原本可以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各家男人都过去,准备将石墙修补好,再将符箓依样贴在墙里。只是谁也无法确定,那个传说中的厉鬼,还会不会被同样的方式治住,当有第一个人从一片瓦砾废墟中私藏符箓,便一发不可收拾,吵闹变成争抢,争抢变为撕打。人心复杂,在自身生死面前,别人的生死都要先放在一旁。
阿寿再给五哥和自己倒上一杯酒,这也是今天最后一杯酒。喝上两杯壮胆儿就成,怎么也都怕出个万一。西屋的两家老婆孩子也都是被两人劝说喝下杯酒,省的到时候妇人添麻烦。
周正清没有跟上和尚,自顾自去往村西的祭坛。想着自己的韩先生若在,他会怎么做呢?小久哥又会怎么做呢?
在这样阴沉的天气里,天黑的更快了,最后一缕阳光被黑夜覆盖。祭坛上的周正清手里正拿着一把刀。刀在鞘,和尚配刀,本就不伦不类,还是自己拿着,更像说书先生口中的侠客。
黑云翻滚,遮住了月亮,轰隆的雷声随着闪电的到来接踵而至,雨点滴落在周正清的脸上、衣服上、刀鞘上。周正清走到祭坛正中心,右手握住刀柄,连鞘一起扛在肩上。他在等,因为他知道,那个吓得整个村子的人不断以活人祭祀的所谓厉鬼,一定会来,既然将自己同样困在村中,那么目的不言而喻。
周正清其实早就准备捉鬼,只是,还有比捉鬼更重要的事。进村的第一天夜晚,周正清就藏匿在祭坛旁边,等到天蒙蒙亮,祭坛上始终没发生什么事,又去了村口,却发现没办法走出村子,无论怎样向外走,最终都会回到村口。即便顺着河水出去,最终也会回到村庄。
和尚与周正清,也都想看看,能让一个处于桃李年华的女子明知自己将被活祭,竟然毫无反应,如同行尸走肉,这里到底是有多恐怖的厉鬼。
即使到了现在,周正清也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清楚,比如,厉鬼的来历,比如村内对厉鬼如此畏惧,却对所谓的仙人毫无敬畏,甚至是有些轻蔑。
不过,暂时这些对自己不重要了,因为,它来了。雨愈发大了。祭坛前面的院门口,那半堵石墙后面,一道黑影显形,逐渐穿过石墙。是村里普通农家汉子打扮,只是有些瘦弱,脸上带着刀疤。汉子看到祭坛上的周正清,咧嘴一笑,身影恍惚,来到祭坛上,雨水穿过他的身体,掉落在堆砌祭坛的石头上。鬼物,本就没有实体!
“你确定要帮这些恶心的人?”那个看起来如同农家汉子的瘦弱刀疤脸鬼物率先开口,声音很小,充满着虚弱感,却清晰的传到周正清耳中。
周正清体内灵气流转由缓慢到极速,左手从脑后握住刀鞘,右手拔刀了,同时身形猛然冲向瘦弱鬼物。被饥饿感笼罩瘦弱的汉子,身形一闪,避开锋芒。周正清停身,因为它消失了,无法用眼睛捕捉到它了。
修行之人,一旦入了感知境,可以轻易看到一般的鬼物。鬼物的形成是由于魂魄受到生前怨气等污浊事物的浸染,听韵境修士才能初窥魂魄奥秘。
此时鬼物消失,让周正清陷入困境,一方面需要维持着身体灵气的流转,另一方面时刻警惕四周,这对身心都是巨大的消耗。
忽然,周正清转身,右手持刀,左手自上向下按住刀身。刀锋极速划破一张黑色的巨大符箓,却是那鬼画符。鬼物凌空漂浮,手指隔空而画,一提一点,如行云流水,黑色笔画再次组合成一道符箓飞向周正清,符箓飞到近前,化成一片迷雾,竟是连雨水都化不开的迷雾。
周正清置身其中,灵气再度极速流转,双脚用力,一跃而起,极速略过瘦弱汉子身边。在落地时,已经单手提刀,一手提起那瘦弱汉子的脖子。
正是运转手腕银镯,禁锢了鬼物。雨滴不再直接穿过这个瘦弱汉子的身体,虽然依旧没法将衣衫打湿,却能够滴落在身上,溅起水花,周正清看着被自己提起的瘦弱汉子,没有丝毫重量,只是被禁锢显形:“会画符的鬼可不多见,你的符实在粗糙了些”。
瘦弱汉子也不挣扎,周正清放下他。汉子站在雨中,身子已经不能动弹分毫,只是咆哮着看着眼前提刀的少年:“你也是来降妖除魔的?不怕将自己搭进去?”雷声大作,被闪电照亮的那一瞬,不能动的瘦弱身躯却更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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