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华初上,内侍们于院落中点上宫灯,照亮整个宫殿。
大殿之上,光影交错,歌舞升平,宫婢内侍们正给灯火添油,这场宫宴怕是要到亥时左右方了了。
平王因避免扁鹊聒噪,只可忍痛不饮酒,必经身体才刚略好。
而殿中众人虽畅饮相谈,但仍旧不时的向巫族圣女望去,不为别的,只因初见时圣女及其一众侍者皆以纱覆面,不得窥见半分真颜。此事不单众臣议论,便是上位世子驷与两位公子亦在议论此事。
“你二人有何看法?”世子驷问道。
“哼,能有何看法,不过是一女人,真不知公父为何如此礼遇,竟让母亲亲自道歉。”公子华愤恨的道。
“三弟!切不可胡言,公父此举定有深意。”公子疾呵斥道。
“哼!”
“疾,如此,便说说吧。”
这边正在畅谈着,另一边......
“啊!”
众人皆往那处看去。
“贵人恕罪,是奴婢的过失,求贵人恕罪。”一盏碎了的宫灯油碟旁,一位惶恐的的宫婢匐于地面颤抖的求饶道。
这位宫婢有些委屈,此前于巫族圣女附近为灯添油,不曾想知是何人撞了正在挑杆的她,手撑杆不稳,倒向一旁,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急切一声“圣女!”她抬起头一看,便看到巫族圣女的面纱上已被油浸着了。
宫婢不敢抬头,只不停叩头。
但此时,无人理会这名小小宫侍的惶恐内心,皆愣神看着。
原是细绵见油碟往圣女面上直撞而来,情急之下,以风卷带,却仍是有些许落在了圣女的面纱之上,因怕是滚油,便有些着慌的拿下了面纱,想细看有否损伤。
因于族中时,并未有何人稀奇相貌之说,所之并无有何不同,而于面纱只因不喜于外人面露其表。却并未想到自己的容貌于外人是何等震撼,第一美当之无愧。
且得近前看,肤如凝脂,玉骨冰肌,朱唇粉面,眉如墨黛,眼若秋水,微转间,便是一抹风情,许是多吃了几杯酒,然其不自知,双颊微红,便像是染了胭脂一般......
“怎的了?”平王正端着膳房熬制的药,未到嘴边,便听此处甚是吵闹,便携王后过来瞧瞧,众人听之方如初醒,忙让过两边,使平王一眼便望见女子的容貌,惊的掉落手中拿着的汤药。
“你!”平王向前走了一步。
众人惊诧国君的异样,王后于旁拉了拉国君的衣袖,道:“啊,圣女如何了,可有伤到何处?可否传医者前来查看?”“谢王后,弋并无大碍。”弋起身答道。
“如此便放心了,此宫婢如此马虎,险些酿成大错,来人,把此宫婢压下去,以重刑处置。”“嗨。”说着就要过来抓人。那宫婢抖如筛糠,只知磕头道:“王后饶命,王后饶命,吾当真的不是故意的,求王后饶命呀......”
“且慢,”弋出言道:“她本不是故意,如今又诚心悔过,然吾亦安好,王后,便饶过她吧。”王后放开平王的手,近前几步,笑道:“圣女如此仁爱,亦是她的福分,既如此,便不再计较了。”转身对匐于地面的宫婢道:“圣女既然不再追究你之过,便不用处罚,但今后必当慎行之,起来吧。”
已然是瘫倒在地的宫婢听得如此,跪道:“谢王后,谢圣女。”便趴起作揖着躬身退下了。
弋见事了,便对王后道:“王后,弋此身狼狈,可否先行告退。”
王后看了平王一眼道:“自然,快些回去吧。”
弋欠身带着细绵于殿门时,斜眼看到一红底兰花的衣角,轻笑道,离去。
直至此时,大殿众人才喧嚣起来,所言之事皆为巫族圣女之容貌。
而司马错从见到弋未带面纱时便愣住了,不知何时被拉着,却听不见同僚问了什么,愣神间,亦不知喝了多少酒,醉倒在门槛处,浅浅自语,不知在说什么。
平王在圣女离去后不久便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了,后内侍请了世子驷,言国君有要事相商。
在平王惊愣时,音爻便觉不妥,于笛上演算,前若迷雾,只知有一大变化在悄然发生,而这个变化必是与国君有关,看着国君离开的身影,思索着,饮尽杯中酒。
而此种种,皆入一人眼,此人笑道:“有趣~”
平王寝宫内殿。
平王跪坐于案前,久久不语,世子驷亦跪坐于下首。
许久后,平王道:“可知因何唤你深夜于此?”
“儿臣不知,但料想因与今日之事有关。”
平王叹道:“不错,确切说起因是与那巫族圣女有关。”
从暗格中取出一副画,是于绢布上所画,平王递与世子驷,道:“你看看这个。”
世子驷打开一看,便惊的抬起头看向平王。
平王像是知道他的反应,不待他问,便说到:“这是商时一国君所画,商破后被周所藏,后秦先祖于周祖庙之内寻得,所藏之处甚为隐秘。先祖以为,此必是及其重要之物,可惜,知晓之人已死,先祖便带回由历任国君知晓,百年来,秘密打探其中奥妙却一直无果,不想今日......”
世子驷知晓公父的未尽之言。又复看手中绢布。
上面画的是一扑蝶女子,玉骨冰肌,朱唇粉面,眉如墨黛,眼若秋水微转,与今日所见可谓一层不变——此画中所绘之人与巫族圣女的容貌一般无二,若说有何不同,可能便是有些伤怀的眼眸吧。而在此画下角处,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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