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一个楚地的百姓写的,他是这姑娘父亲的好友,写信来告知这姑娘噩耗。
这人明显只是将将会写字而已,信上错字不少,语句也不算通顺,但李从文还是明白了。
大意就是楚地发大水,用了顿成泽国这个词,这词算是整封信里最华丽的了,但介于一旦发生水灾无论大小,不论高官还是百姓都说顿成泽国,所以李从文还是认为写信的人没读过多少书。
这点他是可以认定的。
这姑娘的爹是个大夫,他去木镇以西百余里的一个叫下巢镇的地方给人看病。
病人是个孤寡老人,大水来时这姑娘的爹想带着老人一起走,没想到人没救成,自己也搭进去了。
写信的人丢下两人自己逃出一劫,事后却悔恨万分,写下了这封信。
这封信不知是沾了水还是沾了泪,皱巴巴的。
李从文奇怪的是他不曾听过哪里泛洪,一看信上的时日才知道他当时待在庐山上消息闭塞,没收到消息。
但之前孟真道长不是用了祖师给的符吗?怎么还会发大水?
果然中南的道士都跟小央一样不靠谱?还是因为中南的道士不靠谱才有了这样的小央?
“信上写了什么?”小花按照李从文的吩咐转动眼咕噜,看了半天把他累坏了,见李从文看完晃了晃脑袋问道。
“他爹被淹死了。”
“她也想把我淹死!又不是我淹死她爹的,她为什么报复我?”小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委屈至极。
李从文有些忧虑,信中没写这次大水到底有多大,死伤多少,但想到自己的爹和杨叔一定会处置妥当便不再多想。
哦,还有谢言那小子坐镇楚地呢,这家伙脑袋瓜子好使得很。
......
京城。
每日踏入京城的人数不胜数,而被京城繁华景象所吸引的又有十之七八。
自洛阳城南的厚载门进入便能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极高的塔楼,复行几步便是西市,夏末的余热似乎也盖不过集市的热闹,依旧人声鼎沸。
一红衫女子往来于街边摊贩前,停在了一卖首饰的店铺前,盯着架上摆着的首饰看。
只是她刚要拿起一只,被两只小手拉住。
“师傅,我们没钱了,不能再买了。”泰正哭丧着脸说道。
他们三人自楚地一路向北,走走停停,走了半年才到达京城。
一路上泰正和罗立没少受日莹的摧残,被变着法儿得逼着练武。泰正不知道他武功到什么境界了,他只知道自己拦着日莹不让她为非作歹的本事强了不少。
“我们抢了跑吧!”日莹就这么当人店铺伙计的面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店铺伙计只是笑笑,觉得面前这姑娘颇为有意思。
“师傅,不可以。”泰正有些无奈。
“师傅,我把我的笛子卖了给你换首饰。”罗立从腰间拿出那根漆黑的铁笛举到日莹面前。
泰正嘴角一抽,“你那根铁的不值钱。”
罗立哦了一声点点头,指着泰正道:“那把你的银笛子卖了吧!”
泰正脸一黑,他用笛子可比用匕首熟练多了,就指望着用它行侠仗义呢,怎么能卖?
更何况还是换个没用的首饰。
“师傅,我们来京城是办正事儿的,别忘了。”泰正提醒道。
他生怕日莹真的动手抢,那他们可能要体验一下蹲京城的牢房是什么感受了。
日莹撅了撅嘴,最后看了眼店铺内的首饰,恋恋不舍地走了。
京城被洛水一分为二,皇宫在洛阳城北,走天桥过洛水便是。
三人站在玉符大街上,泰正看着面前的天桥才感觉有些害怕。
刚才他看到一架由三马拉乘的马车驶过,金饰银螭绣带,那得是三品官员才能坐的。
他听着洛水滚滚声,突然觉得他们好傻,别说见陛下了,皇宫他们都进不去啊。
当然日莹没这个自觉,当先一步走上了桥,步伐轻快,泰正拦都拦不住,只好跟上。
皇城外城大门开敞,能看到里面五步一卫,守备森严。
门口两个禁卫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领着两个孩子走进,横下长矛厉声道:“来人止步,可有公函?”
这三人看着不像是高官贵族家的,也不知道来皇宫干嘛。
泰正生怕他师傅直呼陛下大名,那样可定被当街处死,上前一步行礼道:“两位军爷,我们要见陛下。”
其中一个禁卫皱眉,“陛下亲诏?”
泰正咽了口唾沫,“不是。”
“大人引荐?”
“不是。”
两个禁卫互视一眼,“那所为何事?”
泰正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倒是日莹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师父让我来的。”
“你师父是谁?”
“我师傅是......”
“是陛下故人。”泰正没让日莹说完便拦住了她,硬着头皮说道,想了想又补了句,“陛下与师公相约再见,师公故去前留下遗言让师傅代她相见。”
“此事当真?若是有半点虚言,这罪责你们可担当不起!”
泰正看了他师傅一眼,见她没说话,低头躬身道:“所言没有半点虚言。”
其中一个禁卫看了他们一眼,转身进去禀报。他没走两步便见到了内务府总管,向其说明事由。
总管又问清来人模样才层层上报,一直传到陛下贴身公公那里。
“故人之徒?红衫?”赵启年听着公公的禀报,皱眉思索片刻眼睛猛然一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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