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员外!”“不好啦!不好啦!”只见远处一堆人连滚带爬折返而回,口中呼叫。
周府人等正各自收拾打扫,听得院外呼叫,拿着搌布的、握着扫帚的、提着木桶的全都跑到院外。
“何事惊慌?”储大料大声发问?
“没了,没了,没了……”人群中回应着。
周府人等只听得“没了”,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堪不准本在熄坛收法,待众魂魄全部进入无曾街,就重新锁住街巷,忽听得外面嘈杂之声,也赶来看个究竟。
待堪不准赶上众人,雕凿门、优伶门、营造门、丹青门、豢宠门也都陆续赶到,周暮秋本已劳累,刚要歇息,也急忙披衣而来。
那返回的魂魄看到老员外,直入看到亲人般,“老,老员外,他们都没了……”魂魄又道。
“莫慌,莫慌,什么没了?”老员外道。
“街坊们都没了,我们快到那牌坊时,牌坊里竟自还是漆黑一片,就感不妙,忽听得前面街巷中,屋子里是嚎天哭地,传出什么都没了之声,紧接着就有鸣竹响起,想来是出了大事,这才返回求助。”一个魂魄道。
周暮秋看了看堪不准,堪不准上前对众人说道:“那漆黑一片,只因是‘甲丑’之日所致,因这‘甲丑’日实是凭空虚造,有住时之力,所以大家在周府内外虽感时辰流走,但彼地却实际没有过得须臾。”
“你是说我们尽管在府中过得多时,其实外面没有时辰变化?”有人道。
“正是!”堪不准道。
“那不对啊,如若这般,那只是我们从家走出无曾街的功夫,就都没了?”又有魂魄道。
“哎,大家都别惊慌,尚且不知实情为何,不好判断。”周暮秋道。
“伙夫门、雕凿门跟我和堪师傅走一趟。营造门院内继续拆除台子,优伶门、豢宠门继续打扫,琴老年岁已大,还是休息为好。”周暮秋安排道。
“休息不甚要紧,我也和他们一起收拾庭院。”琴音客忙道。
“那琴老随意,大家各自行事吧。”周暮秋说完,随着大家奔赴无曾街。
等到得牌坊处,无曾街牌坊内侧已是站满一堆人,交头接耳,却不敢迈出街巷。
“大家但出无妨,现在还是敞开之中。”堪不准道。
“还什么出不出,进不进的,我们都无所谓了,一家老小都没了……呜呜呜,老员外给我们做主啊。”牌坊里有人哭道。
“是啊,我那口子也没了……”说着,有人拿出一个打开盖子的竹筒摊在手中。
周府人等一看竹筒,明白了些,他们不会,不会都投胎去了?
“走,前面带路看看!”周暮秋扶着那人直往前奔。
大家顺着这条街往里走,只见街巷两旁房中有哭的,有人瘫坐在门口含泪自语。
“铁匠,铁匠兄弟!”路过那个铁匠铺子,李木柴喊道。
李木柴见喊人无应,推门而入,找寻房间各处,只有打铁之火燃燃,但不见铁匠半点踪影。
待他再走出街巷,看到其他人等正围在慕小楼门口。
慕小楼大门敞开,他越过人群,看到慕小聊、初落落、浪色王以及伙夫门其他人等好似围着一人。
他扒开人群,走到近前,大家围着的正是那老鸨。
“我要,我这就要去,唯一一次,唯一一次,贪癫痴再多,也是唯一一次,你们别拦着我,让我自生去吧!”那老鸨说道,“这,这是谁家大闺女,长得这么俊俏,若非如今这样,慕小楼里你是花魁也好。”
众人听得,知道她是在对着初落落风言风语。
沈西樵刚要多嘴说话,心想从来只听说过自尽,没听过自生,又一想,是了,这都是死人,死人哪有自尽之理,死后再生,当然是自生了,想到此处,又把多嘴的话憋回心中。
“先扶她起来,慢慢说吧。”浪色王道。
众人将老鸨扶到最近的椅子坐下,又倒上一杯水,递给老鸨,都等她说话。
“妈妈,你先把这个竹筒放下,喝杯水安安心神。”慕小聊说着就去她手里拿竹筒。
“躲开,谁都不许过来!”看到慕小聊要拿竹筒,老鸨紧紧将竹筒搂在怀中。
“他们现在都转世成人去也,我也,我也要自生。嗯?你们,你们怎么还在,你们不都是自生去了吗?”老鸨语道。
众人听她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又什么我们都自生去了,语无伦次,莫名其妙。
“我们就是去周府具饭,你又没去,怎么如今说起我们来。”有个魂魄道。
“睁眼胡说,你们刚走就回来,岂有如此短暂具饭之事!”老鸨又道。
“这,这你是有所不知,全因这是堪不准凭空虚造的日子,我们真是过了一宿,但是在你看来只有须臾。”又有人按照堪不准的说法解释给老鸨听。
“哈哈,哈哈,什么须臾不须臾的,我这是唯一一次,万万不能错过!”说完,那老鸨以极其迅捷的手法,打开竹筒盖子,猛然一吸,顿时魂飞魄散。
啊!众人惊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谁也没想到,拦是拦不住了,眼看着老鸨消失在众人面前。
“妈妈!妈妈!”慕小聊挥舞双手要拦住消散的气息,可哪里揽得住,一时百感交集,放声哭将开去。
“节哀……这个……恭喜,恭喜,喜事一桩,这往生者投胎,还应破涕为笑才对。”人群中有魂魄安慰道。
“恭喜?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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