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渔夫腰背佝偻,穿戴着破旧寒酸的短衣,浑身上下脏的出奇,好像多少年没洗过衣服一样。
而他们的面孔最让人惊异,渔夫们的头很扁,眼球鼓胀而又凸出,瞳色灰白黯淡,此时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沐岚,随着越走越近,还能注意到他们的鼻子非常扁平,从侧面去看似乎会忽略掉这个器官,另外他们还长着一双好像发育不全的耳朵,这么一副古怪的五官挤在一张脸上,让人产生了生理上的不舒适感。
古怪的不只是五官,他们的双手都很大,但手指与手掌其他部分相比短的有些引人注目,一名渔夫看了沐岚等人一眼后,又背过身去,沐岚这才注意到他的脚掌也很大,鞋子又扁又长,别扭的出奇。
随着距离的不断靠近,林依依也能看清他们的模样,刚想惊呼一声就强行忍了下来,她忙用心灵链接问向沐岚:
“畸形?或者不是人类?”
沐岚没有回答,她也不知如何解答。
在进入赫兹罗斯镇的范围后,两侧的建筑都清晰起来,不似想象中的一片死寂,除去外围已经塌陷的废弃房屋外,小镇内部道路分明,两侧的复式建筑都有影影绰绰的煤油灯光,烟囱上冒着几缕黑烟,而道路前方镇中心的位置居然还有几家商铺,此时亮着灯,有种灯火通明的感觉。
展开侦测术法,两侧的房屋都有人居住,有的在吃饭,有的在酗酒,不过他们都不说话,这也是明明有人居住的小镇却如此安静的原因。
沐岚继续往前走,在侦测的范围内她大致勾勒出赫兹罗斯镇的结构,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镇子,有一条主道,就是他们正在行走的这条路,另外五横三纵几条小路也分出若干个街区,杂货店,旅馆,餐厅和诊所一应俱全,镇中心还有一座小教堂。
主路上偶然会出现几个玩耍的孩童,还有望着海边不说话的镇民,沐岚一行人出现后他们都将视线移了过来。
被如此怪异长相的人类所注目,这感受真是奇怪,沐岚同时也在看着他们,她发现小孩子们长得都很正常,而成年人就和那三个渔夫差不多,都是一副非人类的模样。
收回视线,突然出现了一种难言的熟悉感,沐岚轻嗅着潮湿咸腥的空气味,很像她梦境时到过的地方,不自觉看向海平面,此时涨潮的海面并不平静,由于太阳刚刚落下,大海泛着一丝潮红,远方的嶙峋岛礁已经变成了黑色。
“梦境中的地方会是这里吗?”
“什么?”林依依没有听清沐岚的自言自语,她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沐岚摇摇头,把那些不舒适的感觉抛散掉,然后对伦纳德说:“我们先找一个旅馆住宿吧,明天再去拜访伯恩医生出诊的那一家。”
“好!”伦纳德攥紧了手提箱,带着几人朝镇中心的那家旅馆走去。
......
旅馆的招牌上写着“美好时光”,上面结满了蜘蛛网,像是很久没人打扫过的样子,木门倒是很干净,门前的地毯陈旧却不脏乱,说明近期是有人居住过的。
阿峰推开了厚重的木门,铃铛应声响起。
里面的环境有些阴森,只有一盏灯具摆放在柜台上,内部的陈设都隐在黑暗中。
旅馆里一股发霉味,沐岚吸了下鼻子,有点不适应这里的空气。
“有人吗?”林依依冲里面喊道。
无人回应,林依依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更显得氛围安静到极点。
沐岚看向收银台后的玻璃橱窗,里面摆着一些颇有年代感的老旧相框,都是黑白照片,出现最多的人应该是这里的老板,这些都是他与不同人的合照。
这些照片大多拍自赫兹罗斯镇,有刚才路过的码头,也有那座白色教堂,令人意外的是照片中人的样貌没有那么怪异,或者说有的怪异有的不怪异。
第一幅照片显然是旅店老板的青年时代,他的样子和普通人无异,面庞深邃,留着青涩的胡茬,正对着镜头微笑。
剩下那几幅照片拍自他成年后,旅店老板的样貌开始变了,他的眼睛变大,高深的颧骨似乎都掩盖不住,神色无神而呆滞,面部长满了络腮胡子。
最后那张应该是他的近照,也是年龄最大的一张,他人到了中年,开始显现出典型的“赫兹罗斯镇式长相”,向着非人类的状态发展,扁脑袋,塌鼻梁,快要凸出来掉在地上的大眼睛,而他的络腮胡子却消失了。
沐岚观察照片的时候,走廊深处传来了脚步声,腰间别着一大串钥匙,手拿账本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住店吗?”
声音嘶哑像是旧收音机的噪音,旅店老板的面容从黑暗里突然出现,灯光映照着他的半张脸,若隐若现的火光打在那张丑陋的脸上,气氛更加诡异了。
沐岚努力观察着他的脸,比最后一张照片还要老几分,同时形象也更难以形容了,光秃秃的扁平头颅上长着稀疏的几根毛发,瞳仁惨白而没有焦距,虽然老态尽显,但皮肤却意外的好,不见一丝皱纹。
总觉得赫兹罗斯镇的人长得像一种动物,沐岚思考着,却总是想不出来。
“当然住店了!”林依依大大咧咧的说,没有一点畏惧的感觉。
“你们没有预约,住一晚需要三英镑。”
需要掏钱,林依依立刻看向了伦纳德。
“太贵了,和伦敦的酒店一个价。”伦纳德教授嘀咕了一声,有些不满。
旅店老板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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