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在小镇的客栈里休息,凌云睡在辛慈的隔壁客房里,只是因为怕他逃走,追来追去浪费力气,索性还是靠那根绳子将他拴住,一端在他腰间,一端在辛慈房间的床脚,一旦有动静,辛慈立刻就会察觉。
走进客栈的时候,凌云也曾百般哀求,先取下绳子,回头再系上,可辛慈浑然没听见一个字,只淡淡说了一句:“你如果取下绳子,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刀。”
为了避免平白无故挨上一刀的风险,更何况客栈里想必没有那么大的创可贴,足以贴住刀的伤口,所以凌云只能老老实实地带着绳子,还特意拧紧了一些,生怕掉下来,被辛慈误会是自己解下。
在掌柜的和店小二的怪异目光中,凌云感觉已经做到了面不改色,回到房间还是躲在床上,蜷缩成婴儿的形状,在人前的出丑,让他心灵倍感受伤,因为凌云的破烂衣衫和发呆模样,客栈掌柜以为他是个武疯子,连水都没准备,所以没能洗澡或是换一身衣服,反正凌云也不是那么在意,只要能够有个地方躺着休息,已经足够了,是不是能够洗去那身上的尘垢,已经无足轻重,他累极了。
即使能够洗去身上的尘垢,心灵上的创伤,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所有的尊严,谁又能换洗一新呢?
更何况,也许这脸上的尘垢,让人认不出他真正的样子,能够以一种邋遢的伪装活在人的面前,反倒是保护了他那幼小的心灵。
晚上,凌云躺在床上,在创伤的刺激下,虽然四肢百骸都累得散架,仍然无法睡去,隔壁两个女子轮流洗澡的水声,透着烛光映得一二倩影,还有那低声若闻的谈话,让凌云更是无法睡去。
即使到了深夜,隔壁灯火早已熄灭,完全没了声音,凌云还是无法睡着,他三番四次想要尝试着解开绳子,看一看隔壁的辛慈是否能够发现,或者她是否真的不会睡觉,可一想到她那句话“你如果取下绳子,我就在你身上割一刀”,凌云便没有了尝试的勇气。
翻翻覆覆大概足有数个时辰,凌云才终于睡去,梦中,似乎有与现实完全不同的境况,自己恢复了灵气,又能够重振雄风,在众人面前,横扫一片,可忽然低头,才发现腰间还系着一根绳子,台下无数人议论纷纷,明嘲暗讽,他慌张极了,想要解掉绳子,可抬头发现人群中辛慈的冷冰冰目光,还有那把已经出鞘的刀,原来她就在等着自己解掉绳子,接着给自己一刀……
凌云惊得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起身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有人敲门道:“公子你醒了?”是店小二的声音。
“怎么了?”凌云揉了揉眼睛道,还沉浸在刚刚那个惊悚的梦中。
“一大早两位姑娘说是外出一趟,要小的等你醒来,给你送一身新衣服,并且让你骑马到十里外的断桥相会,若是午时还不到,就……就回来将你剁成肉酱,若是敢逃走,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姑娘的原话,非让小的传达给你,公子,可不是我针对你啊。”店小二无奈道。
凌云只觉刚醒来脑子昏沉沉的,身上腰间的绳子果然不在了,想必是辛慈取走的,于是起身开了房门,接过店小二送来的衣服,道:“那现在几点了?”
“离午时还不到半个时辰了。”店小二道。
“什么?!那你怎么现在才叫醒我!”凌云心中焦急,这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不过换好衣服,骑马十里,这时间倒也不是特别紧张,只是昨夜过来已是夜晚,伸手不见五指,也不知道辛慈从哪个方向过来,更不知道前方应该去往哪个方向。
换上一身短打扮,正是街市上出苦力人的模样,哪里有那店小二口中公子的影子,可凌云顾不得这些,抓住店小二便跟着他前去取马,翻身上马,道:“她两人去往哪一边?”然后顺着店小二所指的方向,策马狂奔而去。
凌云所骑的马匹,本来是西北黄袍僧的座驾,精壮耐饥,持久耐跑,可是不以速度见长,即使如此,十里的路程对于马儿来说,并不算远,只需一炷香的功夫,便能跑到,半个时辰的时间,绰绰有余。
前方隐约听见大河的流水之声,凌云心中一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但有河水就意味着有桥,兴许那断桥就在前方,也未可知,于是加快了马力,疾速向前驱使。
“小姨,他赶过来了。”前方果然有一角断桥,架在湍急的河水之上,仅余飞起的一角,桥边的河岸之上,有一个飞檐亭子,辛慈和裘莺就坐在停下,看到凌云骑马赶过来,裘莺站起来高兴道。
“你们为什么要先走,万一我就这样跑了,你以为天下这么大,就一定能抓得到我?”凌云道。
“你身体里我早已装了一个喜欢自爆的虫子,若是长时间闻不到我的气味,它心情烦躁,说不定就在你身体里爆炸了,你说,我还有必要找一具尸体吗?”辛慈道。
凌云心中一寒,这家伙怪不得不怕自己逃走,这样子看来,就算逃走,也不过死得更快而已,她说的话,一定是做得到,没必要吓唬自己,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胆地放自己不管不顾,不过,这虫子什么时候进入自己的身体,他从来都不知道,万一有了逃跑的念头,岂不是必死无疑,真是歹毒的女人,不由一身冷汗,后怕不已。
“那你们为什么要先走?”凌云仍不解道。
“小姨她一早起来,说想看看这河边的日出景色,所以我们就特意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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