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知名的驿站，距离京师还有半日的路程，当天晚上。
越是距离京师越近，赵烁心中就越是慌乱，或许是因为钟月月无意中说的那句话让他心生恐慌：你俩将来依靠什么生活？
他自问自己他能干什么，在这里他好像干什么都可以，又好像干什么都不可以。
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他有没有施展空间的地方，有是肯定有，比如做个账房。至于说做个算数先生，你教的内容也要让世人接受，毕竟卫道者有点恐怖。
“兴明，你在京师认识商人吗，或者商人子弟也行？”赵烁饮完酒看着方醒问道。
方醒边给赵烁斟酒边回道：“认识几个，昊天想做什么吗？”
“认识就行，到了京师我试着能不能做出点东西出来然后卖给他。”赵烁捏着斟满酒的酒杯来回转动，说完话，一饮而尽。
赵烁也不知道能不能在短时间内做出来，因为他只是在初中做过这个实验。至于说什么玻璃、水泥那就更不用说了，运气好可能几年可以弄出来，运气不好十几年都可能弄不出来，而且持续投入的银钱不是他现在能承受的了的。
“昊天你缺钱的话，我这里有一百多两，不够的话我再问家里要点，不过家里面最多可能就给我个三五百两。”方醒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他爹虽然是河南知府，可一次性也不可能给他多少银钱让他挥霍。
赵烁拍了拍左手方醒的肩膀右手给俩人杯中斟满酒，“心意我领了，钱我还有些，我的问题不是钱能解决的，说了你也不懂。”
俩人碰了一杯后，赵烁笑道：“认识你很高兴，当初说的西征故事很多都是我瞎编的，哈哈哈。”
“我能不知道吗，你当时那表情躲我跟躲瘟神似的，自从听了你说的西征故事，我突然发现我有毕生想做的事情了。”说到这方醒突然站起来，大声说着两个字：
“西征！”
望着意气风发豪气冲天的方醒，他想说，你是不是被我给忽悠瘸了？西征谈何容易，只怕有命去也没命回，再说谁会支持你西征？
“兴明，就冲你这志向，我佩服你，我得好好敬你三杯。”
“来，干！”
“干！”
“再干！”
……
三杯酒毕，赵烁说道：“不过我得跟你提个醒，理想虽好，可有时不得不面对现实，该退缩就退缩不能硬着头皮上。”
方醒提着酒壶咣咣当当的给两个杯子斟满酒，道：“我记住了，不过我会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的，哪怕没能成功，但至少我在朝着理想前进的路上。”
不知喝了多少酒水，反正地上都是空空如也的空酒瓶，俩人勾肩搭背放肆狂笑。
赵烁提着酒壶摇摇晃晃的从石凳上站起来，看着天空那轮弯月，吟起了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不远处的杨芊芊各钟月月肩并肩坐在长石凳上看着发酒疯的赵烁吟着被无数人传唱过的这首词。当赵烁的声音传入俩人耳朵里，俩人身躯同时一颤，赵烁的声音中夹杂着思念、悲伤、无奈、不甘、悔恨、怒气，真是五味杂成。
杨芊芊看着此时的赵烁，她内心一痛，她想跑过去安慰赵烁，可被钟月月给拉住了。
钟月月叹息道：“芊芊，让他疯会吧，到了京师他只怕疯不起来了。他，我看不懂，好像，嗯……”沉吟了片刻，钟月月继续说道：“好像跟我们就像两个世界的人。”
钟月月用丝巾擦着杨芊芊的泪珠：如果不是芊芊你栓住了他，他只怕终生都将孤独的行走在这世间某一处。也不知赵烁他为什么会答应迎娶芊芊，因为她并没有从赵烁眼中看到多少对杨芊芊的爱慕之情，更多的是哥哥看妹妹那种毫无杂念的眼神，这让她十分好奇，只是这份好奇她没有跟赵烁提出而是被她藏在心底。
命运本该如此，有时总会逆着你的思维跟你作对，仿佛在它眼中你就是任他摆布毫无反抗之力的婴儿。
今天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仿佛各自心中都藏着心事，就连平时话最多的方醒都是半闭双目想着自己的心事。
赵烁不记得他昨夜喝了多少酒水，虽说醉如烂泥但脑子还是清醒的，只是醉了的他话有些多有点不经过脑子，断片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因为越是醉了他脑子越是清醒以至于第二天他都能清晰的回忆所发生的事，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清醒中余下浓厚的醉意罢了。
掀开车帘看着身着短打衣衫推着独轮车、赶着牛马车，车上堆砌着些许皮货和一些赵烁不认识的树根之类的东西。他们赶了几天路或许就是为了卖掉手中的那点货物换点银钱，拿着银钱的他们买着生活物品的同时再扯上一匹布给家里老小做件新衣裳或者给自家小孩买点零嘴儿。
赵烁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小时候他爸总会不经意间从兜里拿出一些吃食，那时在他眼中他爸的口袋就像是个藏宝口袋，总是会出现各种零食。记忆中他有几次按耐不住诱惑想去翻他爸口袋的时候总会被打手背，疼了也就怕了也没再敢去翻他爸的口袋了，直到长大后他才渐渐明白这个道理。
“昊天，我能不能看下你手中的匕首？”钟月月盯着赵烁手中把玩着的匕首已经有一小会了。
“可以。”赵烁很随意的把手中匕首递给了钟月月，反正匕首也没什么标识。
“削金如泥，匕首居然没有损伤过的痕迹，简直就是千金难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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