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严青,柳之思知道乡绅这边的问题已经解决,以后,可以把严青做为一支相助的力量,便对王步亭说:“来年拆除文庙,若遇到些许阻碍,需先跟严老先生商量请教,他不仅会帮咱们出主意,关键时刻,也会帮咱们劝诫别人,从而省下咱们的精力。”
严青前后态度的转变,王步亭早看在了眼里,也有意拉拢严青为友,于是说道:“严老先生已经被小姐折服,我看咱们不妨给他个承诺,将来学校建好之后,请他代表乡绅,去讲上一课,如此他定然会更加上心。”
“好主意。”柳之思称赞王步亭说:“只要是能多多团结众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尽管斟酌去做,别束缚了手脚,也无须事事请示,我这里只要一个结果,你们做到就好,当然要记住过犹不及。”
“多谢小姐体谅。”柳之思的话已经很明显,大家尽力去做事,即便是捞些好处的事情,只要不太过,柳之思也认可,王步亭懂得这个道理,但他心里也清楚,小姐一眼就能把人看透,可不像柳业刀那么好糊弄,凡事必须仔细,万万马虎不得。
柳之思安排好乡绅这边,接下来要考虑解决地痞那边的问题,这些人为了利益,如苍蝇饿狼,对付他们,必须狠辣一些,否则防不胜防,最好的方法就是擒贼先擒王,而后让他们自我分化,再拉拢扶持一个新人,接管原有地痞势力,就会在一段时间内,仰仗官府,非常听话,也方能为我所用。柳之思打定主意,问王步亭说:“单麻子家的情况打探的如何了?”
王步亭回答说:“单麻子多年来欺行霸市,有两起较为严重的伤人事件,咱们都可以用来做为整治他的理由。”
柳之思不容马虎,问他说:“伤人事件,是指哪两起?”
王步亭知道小姐甚为细致,不敢有丝毫疏忽,开动脑筋,聚精会神的回答说:“第一起,是人尽皆知的。去年夏天,他侮辱了一个叫红桃的寡妇,导致红桃上吊而亡。”
柳之思便问:“发生这样的事情,官府怎么没有治罪单麻子?”
“这个的确是官府的问题。”王步亭说,“不过,官府的原则,小姐是知道的,向来民不举,官不究。红桃一介寡妇,在申州无依无靠,他死去的丈夫是个外乡人,死后也没有本家替他出头,单麻子当时花上几个钱,堵住了相关人的嘴,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柳之思暗想似红桃这样的寡妇事件,民间还有多少?如果不能惩治罪犯,必然助长邪风,问王步亭道:“红桃在申州没有家人吗?”
王步亭说:“小姐不知,红桃原来是岳家的下人,哦,就是岳擒豹府里的使唤丫头。二十一年前,岳擒豹在申州做知府,一天夜里,家中钱财宝贝都被人盗走了。”
柳之思忽然想起,当初青云道长对他讲过,岳擒豹曾得到过一只佑鹿,后来很快被人盗走,难道就是那一次吗?问王步亭说:“当年岳擒豹丢了什么具体的东西,分别是多少?”
王步亭对数字记得向来清楚,岳擒豹家中被盗,在申州的档案中都有记载,他曾仔细浏览过,于是说道:“那一次,岳家共丢失银票是17万大洋,金锭八块,更主要的是岳擒豹新得了一件宝贝,名唤佑鹿,也被一并盗走,所以岳擒豹才对保管这些钱财的夫人愤怒异常。”
“岳擒豹的夫人,是什么来历?”柳之思问道。
“是南京陈家的大小姐,也是个美貌女子,况且家世极好,可谓不可多得的之女,可惜却嫁给了岳擒豹。”王步亭回答着,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
柳之思听闻过南京陈家,陈家太爷多年主政江苏,岳擒豹前两年不过是个津海道尹,哪里惹得起陈家,想来不会为难陈夫人,便问王步亭:“你说的陈夫人,后来怎么样了?”
王步亭回答说:“陈夫人自然不惧岳擒豹,但岳擒豹从此完全疏远陈夫人。本来陈夫人对岳擒豹就心存不满,又过了七年,陈夫人对岳家彻底心灰意冷,正好有一个北京来的人,到申州做调查,和岳擒豹有些交情,见到陈夫人后,看她落寞,一番蛊惑,使陈夫人在1901年春天,带着她三岁的女儿和陪嫁丫鬟杏儿,出家去了尼姑庵。”
柳之思暗叹一声,女子即便有能力抗争丈夫,也没有能力抗争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认知,不由一边称赞陈夫人的勇气,一边惋惜她的命运不济,也可怜陈夫人的女儿,竟然自小生活在尼姑庵。但也听出王步亭所说那位北京来的人,似乎和陈夫人有些故事,只是他没有方便讲出口来。因为心中对陈夫人的女儿起了不忍,于是问王步亭说:“陈夫人的女儿,现在哪里?”
“应该在北京的无相庵中,我也是听老申州人讲的,说是陈夫人当时去的就是无相庵。”王步亭说。
带着孩子一并离开,岳家怎会同意?柳之思又问道:“陈夫人带女儿出家,岳擒豹没有阻拦吗?”
“哦,这件事情,要说起来,也容易理解。”王步亭解释着,“陈夫人的女儿,在申州人当中,一直存在两种说法,因为岳擒豹从未生育过,大家都知道他是不会有孩子。但在1898年的时候,岳擒豹这里却突然多了个女儿,一种说法是孩子乃岳家大房岳擒虎的女儿,过继给了二房岳擒豹而已;另一种说法是那女孩根本不是岳家的人,乃是陈夫人和日本人私生。”
柳之思有些费解,问道:“陈夫人如何认识的日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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