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凝正在河间闲得寂寞无聊,陆宪回来后,即刻前来相伴,她无依无靠之际,全凭着陆宪照顾,自然生出依从之心,加之二人乃年貌相当的青年男女,因此见面便便火热起来,竟至难舍难分。
柳之思闻报陆宪已经离开申州,走之前给柳业刀留了一封信,看信上大概意思是说:‘方是圆对柳大人钦佩不已,必处处配合柳大人的各项举措等等’,这正是柳之思所要的效果,便把陆宪为方家讲情一事暂时放置一边,专注思考下一步的举措。如今的时代,变革者占据了主动,所以柳之思想让二舅也汇入变革者的洪流,好让那些引领时代风尚的干将们接受二舅,但此事可不容易,所以二舅要纳一个投名状。
柳之思正在思考如何行事才好的时候,正巧这日有人来访柳业刀,柳业刀便请柳之思也过去。
柳之思略作梳妆,出到前厅,见二舅正陪着一位中年男子饮茶,那男子生的雄壮威严,眼中精光四射。
柳业刀见柳之思过来,说道:“之思,快来见过东条参赞。”
柳之思忙上前见礼,东条参赞看柳之思貌若天仙,尤其那凛然不可犯得气度,着实摄人,不由赞道:“真是名不虚传,柳小姐不愧人中之龙凤。”
这东条参赞现下在日本驻中国大使馆,名叫东条仓介,来申州已经三天,对这里的情况做了详细了解后,想有所作为,这才特意来拜访柳业刀,并提出要见一见柳之思,如此柳业刀才请出了柳之思来。
柳业刀一面客气两句,一面给柳之思介绍说:“东条参赞曾经参加过日俄战争,是在战场上立过功勋的,这次特意从北京过来,对申州进行了三天的考察,对这的里风土人情和发展变革,都做了详细了解,要对咱们的建设提供帮助,我们得感谢参赞先生。”
“参赞先生高义,让之思佩服。”柳之思赞美着,暗想他一个日本人,为何想帮助中国?何况他是日本驻中国大使馆人员,不会藏着什么私心吧,于是又说:“不知参赞先生这次来申州考察后,对申州的建设有何高见,万望先生能够指导。”
“柳小姐问的正好。”东条参赞喜欢高效率的谈话,于是说道,“我这次前来,看申州颇有生气,工商农各安其所,此乃柳知事和柳小姐之功。但唯独申州文庙衰败不堪,依在下之见,何不干脆拆掉。”
柳之思听完,看了一眼二舅,见他面无表情,暗道二舅可能还没去仔细看过申州的文庙,上次我给他的建议,也没来得及细细思考,既然如此,不如我替他回答了吧,于是说:“多谢参赞先生费心,申州文庙现在就是一片废墟,留着没有意义,修缮没有财力,早晚必房倒屋塌,依先生之见,如何是好?”
东条仓介哈哈一笑说:“柳小姐所言甚是,一座荒庙,给人的只有衰败之感,留着实在没有必要,无端端坏了申州一片升腾的大好景象,依在下之见,不如拆掉。”
“对,与其让它房倒屋塌,自生自灭,莫不如主动拆掉。”柳之思附和完,表情一变,凝眉说:“只是,这拆掉文庙之事,对中国人来讲,可是悖逆祖宗之举,不得不慎。”
东条仓介原以为柳之思已经同意他的提法,现在看来,她还是有所顾虑,又听柳业刀说道:“参赞先生,您有所不知,孔庙在中国,就像教堂在西方一样,那是拆不得的。”
“柳大人多虑了。”东条仓介看他们都有顾忌,说道:“时代变迁,儒家传统早已不适合中国的发展,必须改变才是正道,眼下正是变革之期,所谓大人虎变,就是要雷厉风行。当前批孔批儒之风愈演愈烈,柳大人也当站在时代的大潮之上才是明智之举。何况这象征儒家文化的孔庙林立在各地,不仅不利于民众思想的转变,更不利于新文化和新传统的建立。”
柳业刀还在考虑如何回答,柳之思从旁说:“哦,参赞先生以为,中国要自立于世界,您认为当建立什么样的新文化和培养什么样的新传统呢?”
“这个不难明晓。”东条仓介自信满满的说:“大日本国和中国同属于一个文化圈,同样的人种和文化,但大日本现在就很强大,原因何在,就是能及时改变文化传统和制度传统。中国有现成的经验可以学习,这可以让中国人少走很多弯路,将来大日本和中国携手共荣,一定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团体,那时西方白人,何惧之有?”
柳业刀从没想过东方混融对抗西方的事情,一时头脑僵住,不知如何回答,柳之思见状,忙说:“参赞先生高见,只是中国思想僵化,这也许就是参赞先生担忧的吧。”
“柳小姐冰雪聪明,真让在下佩服。”东条仓介学着中国人的礼仪,抱拳说,“看来柳小姐也看到了病根所在,英雄所见略同啊。”
“不敢,不敢,之思年纪还小,哪里敢跟参赞先生相提并论。”柳之思忙说,“刚才得参赞先生提醒,才想起这个来。所以之思斗胆猜测,参赞先生想拆掉申州文庙,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在中国开启一个示范,把儒家思想的根拔除,如此才能接受您所提的东方共荣的思想,让中日两国都繁荣起来,好压过西方列强,之思冒昧揣测,不知说的对也不对,还请参赞先生指教为感。”
“柳小姐所言,正是我的所想。”东条仓介又一抱拳,对柳业刀和柳之思说:“只要是利于东方共荣的事情,在下义不容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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