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药瓶子和小双在补鞋摊附近玩,补鞋匠在低头忙活,一位颇有几分姿色,身材苗条,衣着华丽的中年妇女,站立在补鞋匠前面。
“老李,女儿呢?你就这样每天补鞋,能挣回给女儿做手术的数十万吗?”女人拉开提包,递给补鞋匠一包东西,用报纸层层包裹,估计是重要之物。
“这是什么东西?”补鞋匠有些摸不透,眼前这位女人,就是自己的老婆,小双的妈,现在却很是陌生。
女人东张西望,神色张皇:“这是三万块钱,不够手术的钱,回头再找我……你拿去给小双做手术吧,然后回去乡下,好好过日子,不要在这摆摊了,这儿不适合你,对孩子也不好。”
补鞋匠没有接下包裹,一个劲地追问:“那你呢?蔡老板对你好吗?”
“很好的,就是他的四个儿女都不来看他,他身体不好,不知道以后怎么样?过一天算一天吧……如果不是为了筹钱给女儿治病,呆在乡下不出来多好,现在回不去了。”妇女心事重重,若有所思,“你拿钱去阳州的大医院吧,听说那儿可以做手术。”
“那这钱你是怎么来的?”补鞋匠觉得这钱颇为沉重,难以承受之重,内心犹豫矛盾,局促不安。
接还是不接,犹豫不决。
“这钱,你要还是不要?”女人反问,将钱硬塞给了对方,“这你就不要管了,你还是多为女儿想想吧,有钱你就拿去,趁我还没有反悔。”
男人手短,吃人嘴软,虽然对方是为了女儿,杯水车薪,也是一番心意,说明对方还是讲感情的。至于其他的,就不予深究了。
补鞋匠还是被感动了,声音有些哽咽:“那你回来吧,我们可以慢慢筹钱的……”
“我知道你很恨我。我也没指望你原谅我,就当我对你们尽的一点心意,以后好好把女儿抚养成人,好好培养她……我不多说了,老蔡在前面等我。趁着他现在还能拿些钱出来,以后就难说了。”女人说完,就要离去了。
“嗯,我会的,你也保重吧。”补鞋匠送走对方。
前面,头发花白的老男人,就是蔡老板了,二人往前面一处商业市场而去。
抱住这一包钱,哪里是三万块钱,简直就是卖身契。还有一个男人或女人的人格、尊严?没钱,谈何容易?
蔡老板是在前面的商城做批发生意的,虽是小商小贩,但对补鞋匠来说,却是不同的层次,再说那些年生意比较好做,可怜补鞋匠空有一身力气,英雄无用武之地,只能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年近花甲的老头出双入对。不仅不能生出怨言,还存在某种感激,这是怎样的悲哀?
补鞋匠望望远去的女人的背影,再回头看看天真无邪的女儿。只能默默地朝向街角抹泪。
小双出生在市郊的一个小镇上,据其妈妈回忆,当年怀上小双时,没有什么不正常,生小双时也很顺利,只是有点腰痛。
由于天太晚。负责接生的家婆只是擦洗了一下小双的身体便入睡了,直到第二天中午给小双洗澡时,这才发现小双的生殖器与其他孩子不同,既有女性的生殖器官,又像男孩一样是个“带把儿”的。
虽然觉得小孩有些异样,但家人都未放在心上,小双也就正正规规地被当成男儿来养。
小双四、五岁的时候,父母带她到当地的医院诊治。
“做女孩儿的手术需要花费10000元,做男孩儿需要20000元。”医生给出了这样的价码和选择。
“当然是做女孩儿……”小双央求父母。
但小双的父母,并不热衷于儿子和女儿的选择,他们所考虑的是,一个字“钱”,否则就会失之交臂,束之高阁。
做手术就意味着要花钱,他们还来不及关心,自己的这个孩子到底是男是女?将来要如何生存?甚至做手术的时间也会遥遥无期……
但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母亲决定外出打工挣钱,给孩子筹措手术费。
小双的事,渐渐在同龄的小伙伴中传开,有时候走在路上,小伙伴们会突然扒下她的裤子来看,随即讥笑地给她起不雅的绰号。
家里没法呆了,学校没办法去,父亲只好带她来到市区,靠补鞋为营生,但收入微薄,不知道何时才能凑够手术费用。
就在这人生最灰暗的日子,父女俩却碰上了农药瓶子,一种同病相怜,悲天伶人的情怀,三人谱写了一首不寻常的协奏曲。
谁也离不开谁?
在生活上,小双习惯除了父亲之外,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空间,于是多了一位不耻笑她的人,从而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日子。
农药瓶子流离失所,幸遇小双父女,终于找到了久违的亲如一家的感觉,从而改变或影响了他后来的生活。
虽然同时拥有男女两套生殖器官,但小双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是一个女孩,只是为了方便,补鞋匠对外人称小双是男孩,但怎么能逃得掉周围人的眼光呢?
最难堪的就是小双了,幸好,她还只是个孩子。
如今,不幸马上就要离去,小双将迎来全新的生命。
阳州华侨医院办公室。
农药瓶子牵着小双,补鞋匠询问医生。
一位鹤发童颜,颇像专家权威的老医生说:“手术费很贵的,如果钱不够的话,像你们这种情况,可以申请贫困家庭、援助项目……你们回去准备吧。”
“医生,来一趟不容易……”补鞋匠苦苦央求对方,“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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