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在举朝欢腾的时候,徐向晚却见到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之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韩七跟前。info
此时的十三正跪在徐向晚面前,一张本就偏黑的脸上布满了灰黑的泥灰,乌青着一双铜铃大眼,原本结实的身材比起以前来整整瘦了几圈,看着和逃荒的灾民们差不多。
“七姑娘,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十三朝着徐向晚连连叩头,将头磕得砰砰直响,连徐向晚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疼。
听雪姐妹俩听说是自家旧主子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互相打量一眼,都看到了对方面上的紧张之色。
这几年,韩七只在前年过年之前来过一次,但只是稍稍停留了一会儿,找徐向晚预定了一些药丸之后便离开了。
尽管北疆战事吃紧,韩七依旧每月按时来信,虽说信是寄给五郎的,但末尾总会加一句“问候七姑娘及家人”。而且逢年过年或是碰上徐向晚等人的生辰,他也都会派人送来贺礼以表心意。
因此,对于韩七的用心,徐向晚在心下还是十分感激的。
“你别只顾给我磕头,你赶紧给我说说韩七到底怎么了?”情急之下,徐向晚竟连尊称都忘了,直接就喊出了“韩七”二字。
不过在场的几人出了木果觉得自家姑娘叫法不当之外,其余三人都没什么反应,就如同徐向晚叫“韩七”是理所当然的一般,并不是什么冒犯之举。
“七姑娘,我家主子在前次的战斗中腿上中了一箭,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可是没过两日腿部的伤口便开始溃烂,而且溃烂的范围越来越大。找了好几名郎中都没看出问题来,最后还是在北疆找了一个本地的名医才看出问题来,说是金人特有的一种奇毒,十分难解。这种毒通过伤口进入人体的血液中,一开始只是令伤口溃烂无法愈合,到后来会令中毒之人全身内外溃烂而……”说到这里,十三这位冷面铁血的汉子竟然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蓄满了泪水。
徐向晚听了之后心下顿时一沉,面色肃然的问道:“你家主子现在如何了?那郎中既然知道这种毒,可有解决之法?”
十三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双粗糙干裂的大手擦了擦眼泪,攥紧拳头冷声道:“郎中虽然知道这毒,却无法解去,目前只是开了药延缓毒性的发作而已。主子受伤是十日之前的事情,我离开的时候主子大腿受伤的那面已经全部溃烂了,郎中说若是半月之内不能解毒,主子怕是会……七姑娘,十三知道您是炼药奇才,而且还替田青庄的少庄主解过剧毒,如今只有您才能救主子了,求求您跟十三到北疆走一遭吧!或许那群龟孙子,下次我一定要宰了他们!”
说到后来,十三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北疆到宜州府有七八百里,而且越往北走山地越多,道路也越是坎坷崎岖,若是正常赶路的话起码得花上十天。
“你是什么时候出发的,咱们还来得及么?”徐向晚的心里又是慌乱又是害怕,就像是有人死死揪住她的心脏一般难受。
十三连忙抬头说道:“来得及,肯定来得及!我从北疆赶到这里只花了两日的时间,咱们赶去北疆,日夜兼程的话应该能在五日内赶到。”
十三来了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张氏的耳朵里,没过一会儿她便与徐秋怡一同来到了客厅。
如今徐向晚的药膳坊已经开遍了宜州府的各大县城,王掌柜已经成了药膳坊的总管事,药膳坊的管理制度十分严明,王掌柜又是个值得信赖之人,因此张氏和徐向晚她们不用再到药膳坊去守着,只是偶尔去巡查一番即可。
张氏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十三要徐向晚赶往北疆之事,爱女心切的她连忙问道:“什么北疆?那里战事连连,离宜州府又有七八百里之远,我家晚儿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听雪姐妹虽然也觉得让徐向晚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长途跋涉到战乱之地去很危险,可一想到只有她才能救得了自己的旧主,便咬了咬牙一同说道:“夫人放心,我们姐妹俩会誓死保护姑娘!”
韩七是听雪姐妹的旧主,因此她们会说出这番话,张氏并不意外。可是对于她而言,不管韩七对他们家再好,可到底是外人,如何比得上自家的亲生女儿?因此张氏当下便摇了摇头,并不答应徐向晚去北疆。
十三见张氏不同意,连忙又朝着张氏磕起了头来,由于磕得太用力,额头上破了一大块皮,沁出了不少血迹,顺着眉心流了下来,样子极为凄惨。
张氏并不是狠心之人,她也不愿意韩七死,可她更不愿意自家女儿有半分危险,因此她仍是抿着嘴没有松口。
就连徐秋怡也是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嘴里说道:“晚儿才十岁,就算她懂些炼药之术又能如何?北疆有这么多郎中都没能治好七爷,她去了又能怎样?而且她一个女孩子,去那个地方太危险了。你们最好还是赶紧另请高明吧!”
十三嘴里满是苦涩,若是能够请得到其他人,他至于奔波千里来找徐向晚么?三金老人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就给徐向晚留书一封,说是云游四海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就连徐向晚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他们又如何找得到?徐向晚已经是他们的最后希望了。
看到满脸绝望之色的十三,徐向晚的脑子里出现了当年银龙山中的那个浑身是伤,却出箭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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