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比元宵节前的那些时日,张氏的脸上到底少了一些生动,整个人都沉闷。info
看着强颜欢笑,努力让自己忙碌起来的张氏,一家人都替她心疼,可却毫无办法。
虽然五郎几个看起来都像大人一般,甚至已经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可毕竟还都是孩子,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情感?即便是活过一世的徐向晚,在情感上也只是懵懵懂懂而已,哪里知道该如何宽慰张氏的心?
正是由于徐志邦给张氏带来的伤害儿女们既无法弥补也无法安慰,这才让徐向晚几人对徐志邦又多了一分恼恨。
沈谦萸在郭家镇只呆到腊月二十五便被沈大老爷派人接回去了,临走前沈谦萸又给张氏看了一回诊,送了一些名贵药材。
不想欠沈谦萸太多人情,徐向晚送出了一张自己刚研制出来的护手膏方子及一盒腊梅香味的膏子。
沈谦萸接过徐向晚递过来的护手膏和方子,倒是先将护手膏打开来看了看,只见膏体呈乳白色,闻着没有常用的冻伤膏的浓郁药味,反倒是有一股自然的花香,十分好闻。
“闻着倒是挺香。不过这也就是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有何特别之处?”沈谦萸斜了徐向晚一眼,略带嘲讽地笑道。
徐向晚白了沈谦萸一眼,嗤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名医的徒弟,连药效都看不出来。”
沈谦萸被徐向晚一噎,反击道:“你这药膏都被花香盖完了,哪里还闻得出来别的味道?”
这是暗指徐向晚本末倒置,不重药效,反重味道。
“没眼光。本姑娘今儿心情好不同你一般见识。”徐向晚回了一句,紧接着说道,“这叫护手膏,除了有香味儿之外,我还添加了羊脂、羊奶、蜂蜜等物,不仅比寻常冻伤膏治疗冻伤的效果好,还能兼具润白肌肤、祛疤除皱之效。当然,对于你们这些臭男人或许没什么作用,但是对于爱美的女子来说,那便是具有奇效了。”
徐向晚说这话时十分得意,若不是为了还沈谦萸人情,她哪能把自家精心研制了多日的护手膏成方给他?这要是宣扬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抢着要好吧?
经徐向晚这么一说,沈谦萸眼睛顿时一亮。毕竟前些日子跟着沈掌柜可不是白学的,他如今可不是那只懂医术不会经营的医呆了,徐向晚只一说,他便看到了这个护手膏的市场。
要真说起来,这护手膏的药方可不仅仅值他那些药钱,怕是千金难买了。
沈谦萸知道徐向晚将这药膏及方子给自己的意思,不过就是想还自己的人情。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拒绝也是怕徐向晚心里有疙瘩,今后不便相处,可知道这护手膏的价值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将方子退回了徐向晚的手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徐向晚皱眉。
沈谦萸倒是笑了笑:“你可真是大方,把这么一张足以当成传家宝的成方送给我。”
徐向晚虽然知道自己研制出来的护手膏能赚一些钱,但肯定没到传家宝这样的程度,听沈谦萸这般说,知道是在打趣自己,便哂笑道:“三少爷这是看不上我这粗制滥造的东西?”
见徐向晚面带不悦,沈谦萸敛了笑,认真地道:“晚儿,我当你们是朋友,当伯母是长辈,不管我给伯母看诊也好,送药也好,都只是我的一番心意。我知道你性子好强,也从不愿占人便宜,对于你这一点我一直都很佩服。可是,有的时候,我反而希望你能软弱一点的好……”
看着徐向晚满是茫然的水眸,沈谦萸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对一个还不满七岁的孩子说这些,是否无异于对牛弹琴?
其实,沈谦萸自己也没发现,他也不过是个未满十三岁的孩子而已。
“没事,我是开玩笑的。这样吧,你若是真觉得过意不去,这护手膏就放在仁德堂售卖吧?售卖出去,咱们三七开如何?”沈谦萸又笑了起来。
见沈谦萸神情恢复了正常,徐向晚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三我七?”
“要不然五五?”沈谦萸奸诈一笑。
徐向晚却是洒然一下,原本她还打算大方一回,没想到人家竟然还不领情,既然如此,她又何苦非得把自己辛辛苦苦研制出来的成果白送给别人呢?
“五五就五五,不过我可不能保证这护手膏能卖回你的药材本儿哦!”徐向晚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难道你对自己研制出来的方子这般没信心?”沈谦萸笑道,若不是怕徐向晚心里不自在,他哪里会在乎这些东西?
徐向晚立即反唇相讥:“我那是对你没信心,好吧?”
“你放心,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仁德堂吧?”沈谦萸亲昵地摸了摸徐向晚的小脑袋,笑道。
那倒也是,遍布大周各地的仁德堂都卖不出去她的护手膏,那就只能说是护手膏的问题了,徐向晚心下暗道。
又与徐向晚商量了一下交接送货等事宜,取走了仅剩的三盒不同香味的护手膏后,沈谦萸这才在沈大老爷派来的管事催促下离开了。
送走了沈谦萸,徐向晚忽然又有些期待了起来。
其实送护手膏给沈谦萸是徐向晚早就想好的,即使张氏没有被气病,她也会这般做,只是不会大方到连方子也给沈谦萸而已。
将护手膏送给沈谦萸,就相当于送给了仁德堂,只要这护手膏能让他们看到利益,徐向晚不怕他们不来找自己进一步合作。
这护手膏,不过是一个试金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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