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筋动骨一百天,月浅心伤了腿脚被药婆勒令至少三日不准再下地,吃喝拉撒都是在塌上解决。幸好这几日一直由浮丘岙陪在身边端茶递水聊天解闷,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捱的过去。
三日后,乃黄道吉日,宜出殡入土。
都广之野不愧为传说中的圣地,即便是对于来历不明的外族中人也是不图回报地尽心救助,就连那一同坠下的‘‘山贼’’也是一视同仁,死者为大,他们选了处向阳的风水宝地将他下葬,据说如此便可洗清今生的罪孽,来世投个好胎。
因果轮回什么的,那些都是虚的,月浅心从来不信,若是今生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好,那么来世也一样不得善终,无论是在蓝城,还是赤谷,物竞天择的道理,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忘却过。
所以此次前来,可不单单只是为了送葬。
按照以往的规矩,会等知客念完悼词之后就由家眷前来帮忙整理死者衣装,最后方才正式入殓。
不过碍于死者身份特殊,前来观礼之人也寥寥无几,所以那知客本来是准备省去这一步骤的,没想到有人当即便站了出来,说要为其代劳,免得坏了规矩。
那知客也是半截身子要入黄土的人了,活了这大半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会主动站出来为一个非亲非故的死人整理仪容,还是个身量未成,玲珑乖巧的小姑娘?不由吃了一惊,还是磕磕巴巴地同意了。
对于月浅心这种提议,一旁的浮丘岙也是面色微动。
‘‘你,你确定要替他,你忘了……’’
在场旁人不知道,这名刺客死因为何,他们二人却是心知肚明,如今这般,可不觉得晦气?
‘‘我当然没忘…‘’当日那刺客死前惨状,她至今心有余悸,只是一想到若不是看着别人死,那么就得轮到自己死了,她就又不怕了,‘‘只是殿下,难道就不想知道此人的来历吗?’’
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有人起了杀心,那么此事就注定不能善了,月浅心决定,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了,势必要找出些蛛丝马迹出来。
‘’既然如此,可否请诸位阿伯暂且停下休息片刻?’’月浅心转脸便笑吟吟同知客等人打了商量。
月浅心天生一副人畜无害的长相,笑起来玲珑乖巧的,几句讨喜的话一出口,自然哄得知客等人心花怒放的,很好说话地就给他们腾出了空间。
‘‘殿下,你来看。‘’月浅心仔细掰开那人的手,只见那人掌心粗粝,五指之间结有厚厚一层茧,‘‘这个人年纪轻轻约莫比我们也大不了多少,但是武功不低,必定是自小就开始习武的。’’
‘‘嗯。’’浮丘岙远远站着,微微颔首。
‘‘自小就习武……’’她喃喃道,陷入深思,浑然未察觉到浮丘岙目光的异样。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的身份了。’’月浅心把目光投向他的鞋子,那是一双软底的轻缎布靴,西境儿女大多擅长骑射,因此出门在外着骑靴的多,尤其是追求英武的青年男子,会特意着铁靴,走起路在气势磅礴,颇为亮眼。而一般会刻意着这种软靴的只会是……
‘‘是死士,只有埋伏在黑暗中的死士才会需要穿这种鞋子来隐人耳目!’’月浅心一语中的,并随即目露精光看向浮丘岙,直截了当道。、
‘‘那么殿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请得起价高不菲的死士?就只有你亲自来辨认了。’’
月浅心停顿了片刻,见他始终没有上前的意思,很是不解。
不管了,时辰也不早了,就由她来代劳吧。月浅心咬咬牙,刚把手伸上那死士的衣襟,正准备揭开来,忽然横空出现一只手,将她生生阻断开了。
‘‘还是我来吧,你毕竟是女孩子,还是少碰这些不干净的为好。’’
他终归还是按捺不住,闷声不语过来将月浅心拉了一边,亲自上手将人衣服揭开,上下摸索了一阵,很快便有了收获,一块金属的牌子应声而落,‘‘啪’’的一声滚到了地上。
月浅心忙将它拾起,翻来覆去摊开来看,只见那牌子什么也没有,就刻了一个模样很奇怪的鸟的图腾。
‘‘这是什么,还有长了三只脚的鸟吗……’’
浮丘岙听了这话当即捏了那令牌于手,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
‘‘殿下,你认识它对吗?’’敏锐如她,一眼便瞧出了端倪。
‘‘不,我并不认识。’’浮丘岙盯着那牌子,然后便直接将它丢了于地,转头就扶了她的肩膀,一双如水碧眸满是慌张。
‘‘阿月,答应我,天山一事就此作罢好不好,回去若有人问起,就只说我们遭遇了雪崩,别的事可不可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月浅心眸色一沉,她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浮丘岙还在逃避着什么,就好比明明已经是泥足深陷了,明眼人都在忙着奋力向上爬,即使是扯脱了鞋子也在所不惜,唯独他为了不沾上多的泥点子不敢轻举妄动,还自欺欺人地告诫别人要出淤泥而不染?
可是待看到少年那般神情,话到嘴边她还是生生忍了下来,只淡淡说了句。
‘‘好,我依你。’’
‘‘谢谢你阿月。’’在得到月浅心的首肯之后浮丘岙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随即踉跄了一下,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匆匆离开了。
月浅心望着他的背影目露复杂,她想了想到底还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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