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平日,他自然不会将这些放在眼里,只是如今他这具身体就如同破布一般经不起折腾,陆溪瓷身上多的是秘密,不妨就由他稍稍的引导她一番,让任宋二家分一下心神。
陆溪瓷见裴易铮又不开口了,心知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于是抬头说:“其实………”陆溪瓷看着他维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搓了搓手上起的鸡皮疙瘩,慢吞吞的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般说着,陆溪瓷目光似是诚心诚意地盯着他,眼睛里甚至流露出了万般的关心。
裴易铮颌首轻笑。
见此,陆溪瓷也不知怎的后脑勺忽然一凉,被他用目光注视着的额头更有一种被利箭穿了的感觉,一时背后汗毛都竖了起来,可她再抬眼细细的一瞧,却又见他眉眼温润如初,恭谨温和。她半天想不明白,暗叹道是自己多心了。
陆溪瓷扬唇道,“你不必担心,任家的人是好人。”
裴易铮付之一笑,眼中微冷,心中暗道:这人当真是无趣,明明心中不喜,却又始终不宣于口,违拗本心去曲意逢迎,当真虚伪至极。
陆溪瓷见他只管盯着自己瞧,于是放软的姿态,立马捧着自己的脑袋,欺身道,“是我错了。”
裴易铮面噙微笑,“不早了,早些休息罢。”
陆溪瓷懵懵懂懂的从屋子里出来了之后,迎着秋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她三步做两步的走到屋子脱了袜子,又打了个哈欠。
陆溪瓷将被子一下子盖到了头顶,脑中思绪繁纷,想着想着,却不知何时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裴易铮坐在房间里塌上,见她的身影消失于黑幕之中,稍稍的抬手,烛光不由自主的晃了两下。
裴易铮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谁,冷笑着将眼一眯。
正道嘛,总是要端出一副伪善的面孔,驯服人心,当真是可笑。
这般想着,他目光盯着屋子里的某一处,懒洋洋的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一团黑气逐渐凝聚,渐渐的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形,那人行慢慢的向裴易铮走来,便气定闲神坐在塌边,临近了,面目便清晰起来。
黑色的袍子印着繁复的花纹,身姿极其的清癯明净,黄铜雕铸的面具覆盖住了大半边脸。
这时,裴易铮清雅的身姿染上了淡淡的魔气,周身的气息瞬间的变了,可瞧着倒不像是沾染上的,仿佛是本身就浑然一体。
黑影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
裴易铮姿态肆意地坐在了塌上,微微屈膝,支着一条腿,一刹那,漆黑的长发拖曳及地,和染上了魔气的浓黑的衣袍几乎融为一体,四肢修长,长眉高鼻,黑瞳清凌若水。
那黑影嘴角一勾。“你就不问问我是谁?”
夺舍的时候发现主人没死,这人也就听之任之,当真稀奇。
“不过是一介孤魂野鬼,又何足挂齿。”裴易铮笑意清凉。
黑影抬眸望他,只含笑道。“待我恢复,未必没有能力同你争夺身体的主动权。”
裴易铮淡淡的讥诮,“哦?”看那影子都虚弱成这样了,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黑影微抬了一下眼帘,周身的气息瞬间的一变,阴狠得近乎可怖,只稍稍一刹那,屋子里便被漫天的黑气萦绕住了。“唉,你何故的占用了我的身子,还如此恬不知耻,当真的令人汗颜。”
裴易铮目光晦暗,微微的挑了一下眉头,漠然得嗤笑一声。“反正也是留下了无数的烂摊子,占了又何妨。”
他这般对上黑影不仅毫无半份心虚,反倒更显得理直气壮,那模样倒是恨不得让对方对自己感恩戴德似的,令人无端的恨的牙痒痒。
黑影沉默许久,咬牙切齿的道,“照你的能力自己去修成一个身子不更好吗?”
裴易铮冷静地给他分析。“没有我你也会死。”
反正都是一介孤魂野鬼,何来这么讲究。
裴易铮神态温和,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黑影的道,“我待在这具身体里,替你承受了大部分的痛苦,难道你不应该感激我吗?”
黑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没死透你还敢占我身体???
气氛诡谲。
裴易铮不笑的时候眼睛微眯,令人无端生惧。
黑影耐人寻味的笑了笑,嘴里发出古怪的的声音,“也不知道图什么,这具身体跟破布一样,缝缝补补都好不了,况且骨头跟筋骨全都碎了,稍微的动一动就像在油锅里滚过几圈一般。痛意刺破心脏几乎融入骨髓,也不知道你如何用的这把身体用的面不改色的………”
裴易铮眉色淡了淡,对于他来说,疼痛似乎已成深入骨髓的习惯,别说抽筋拔骨,就连千刀万剐他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甚至挑起唇角,笑容变态又兴奋。
周遭的时间得到了暂时的静止,黑影一动不动的姿势不变,嘴角的笑意掺杂着淡淡的晦暗,仿若找到了什么更有趣的东西。
屋子外头那株歪脖子树的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疏疏密密地在秋风中摇晃,袝的天色愈发的清淡高远。
比狠人更上一筹,是个狼人。
黑影面色一沉,如果不是深知自己此时那如同破布一般身体的状况,恐怕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目光寂然的看着裴易铮,如果不是他占的是自己的身体,恐怕他都要忍不住的开口要夸一夸他。
对上黑影意味不明的目光,半响,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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