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唐二山都开始怀疑,自己跟的这个大哥,是不是被已经判了三年刑的张洪达给吓着了,不敢再像之前那么拼了。
这一日,这小子便提着一瓶吴应成自家产的‘双沟牌’酒来了,酒壮怂人胆嘛,他现在还不敢公开反对这个哥、这个师傅,只能喝一点酒了。
吴应成早就知道众人会这么想,包括前世的他,其实也会这么想,因为只有白痴才会把自己的赚钱路子、门道摆出来,让所有人都知晓。
可也正是经过了一世,他才知道他现在做的,就如当年关二爷一般,是一种刮骨疗伤行为,是快速而彻底清除双沟镇席子业混混毒瘤的最快方式。
虽然痛,却是短暂的,虽然苦,却是最有效果的。
这会见了唐二山来,也没有说话,急忙自己跑到隔壁食堂,让师傅抄了两个菜,又端了回来,兄弟二人喝了起来。
唐二山的酒量是深不可测的,可他心里有事,或者说他就是想自己醉,刚喝了几杯,嘴巴便开始嘀咕了。
“吴大哥,我真真是想不明白,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把自己的底都给漏了出来,现在人人都可以收席子、办工坊了,这让我们怎么赚钱啊?”
吴应成喝的不多,更不可能醉,他看着他微微一笑,“那我问你,如果我不把这些东西公布出来,别人是不是就不会收席子,开办工坊了呢?”
唐二山想了想道:“那些见了你发财的人,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想收席子,可这办工坊,一时半会,他们是想不到的。”
吴应成道:“那这么说来,我公布这些东西,其实到头来,只不过提前了他们开工坊的时间而已。”
唐二山见着吴应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指责而发火,胆子也大了,愤愤不平的道:“可这样咱们赚的钱就少了,当他们壮大之后,咱们又怎么和他们斗?”
吴应成直接大笑起来,即为唐二山的天真,也为他对自己的担心,“唐二山,那你算过没有我们工坊加工这席子,会有多大的利润?”
唐二山想了想道:“你挂牌子之前,我并不知道,可你挂了牌子之后,不但我知道了,连师傅没也知道了。
吴大哥,说到这里,我还担心,这些师傅知道三.级席子咱们一根赚二毛五,他们才赚一毛,二级席子咱们一根赚两毛三,他们才赚七分五,他们会不会不干了?”
吴应成笑的更厉害了,“那我问你,他们有没有不想干的人?”
唐二山摸着头想了想,有些惊讶地道:“好像,好像没有耶,可这是为什么呢?”
吴应成道:“那我问你,你也是记账的,我也是记账的,我一天赚那么多,才给你十块钱一天,你怎么没想到不干,反而还对我的事这么上心?”
唐二山想了想,好像明白了,道:“好吧,就算这些钱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多了,可那些人也开办工坊了,你的利润不就少了吗,咱们这些人都还指望着你养活呢。我刚刚过来时,师傅们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吴应成淡淡一笑,道:“你刚刚不是说了吗,咱们重新加工这些席子,一条**席子只有二毛五的利,一条二级席子只有二毛三的利。
可我们的席子是交到日杂公司的,他们却是交到供销社的,利润空间大大被压缩,只有我们的一半都不到,平均下来一条席子只有一毛钱,此为其一。
其二、他们这些人本来都是收席子的,要论技术,大多数人可能和我差不多,现在亲自上阵加式,这一天的利润还得再跌。
退一步说,就算他们的技术和咱们的师傅一样,那也是又商人变成了匠人,再也触犯不了我们多少利益,说不定将来还可以招来让我开第二个工坊。
其三、我虽然写出了我这工坊一天的盈利,却没有写出这里面存在的风险,更没有说明,哪些席子是适合重新加工,哪些席子是不适合加工的。
再加上他们人员混杂,又面和心不和,我猜不出十天,他们中一大部分人便要载在这重新加工上,而剩下一部分人,则会采用更极端的方式与我竞争,那时便是他们彻底退出这个市场的时候。”
唐二山突然感觉到背后一寒,发现,并不是如他想像一般,只会以德服人,还会用一些让人想不到的手段。
“你的意思是,你这么做,表面上是想让他们赚钱,实际上却是要给他们挖坑?”
吴应成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商人才会有狡黠,“不错,我听人说魏强已经通过恐吓、殴打等方式,完全占领了彭溪镇的席子市场,紧的连一根针都插不进去。
如果我再不采用一点手段,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他的手就会伸到咱们双沟镇来,到了那个时候,咱们想用手段都难了。”
唐二山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看着吴应成一脸的愁容,什么也没有说。
是呀,人在商海,沉浮岂能由已主,像他大哥这样的人,已经算得上温柔的了,起码是让这些小贩们带着希望退去这个市场,而像大湖镇、大安镇、清河镇,则是一场又一场的血泪打击,很多人都是含恨离场。
吴应成也知道,市场只有那么大,人却有那么多,要想在这残酷的竞争中站住脚,那就不能yy自己有主角光环,不能想着事情都会按自己所想发展,做为前世混迹商海的有成者,他从来都是控制着事情按自己所想发展。
很多工坊已经开办起来了,但他们能不能按自己所说的迅速毁灭,还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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