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希望。”
这倒不是吴应成拍马屁,他也不会为了这事给一个领导拍马屁,他是真不想赵侃被调到别的地方去。
不错,他做的事都是合理合法的事,也不怕别人来当官,可要想更好的发展,必须得有政府的支持。
倒不是说别的领导不支持他,而是要想再来赵侃这么懂他、信他、愿意无条件支持他的领导,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特别是席子工坊之后的大动作,没有赵侃的支持,短时间内根本办不到,自己也少了和魏强斗的根基。
“有你这句话,就已经够了。”
赵侃转过头来,拍了拍吴应成的肩膀,继续往前走,一步一步,不急不缓,一间间看着路边高高矮矮的房屋,好像都是他一砖一瓦修起来似的,眼睛里尽是不舍。
或许,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知道他将会提前离开这个他发誓要用尽一生心血建设的家乡了吧?
吴应成见着赵侃前行的背影,从来不想过多参与政治的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赵叔,你能不能给我说一下,你和陈镇长是为了什么事吵成这个样子?”
赵侃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但头却低下来了,没了曾经的骄傲和执著,只有迷途者的无奈和不甘。
为了什么事,他自然知道,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坚持和执著,到底是不是如自己的战友和领导说的一样,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只会把双沟镇的百姓带入无法走出的泥潭。
“小吴,你说农以地为本,这句话有没有错?”
赵侃终于还是问了,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年轻人能给出他想要的答案,可他心中的烦恼无人可以诉说,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那漆黑的夜中到底有些什么。
吴应成听见这个问题,好像是看见了前一世的自己,那是他与幺爷爷吴德仁最后的一次争吵,他也问了一句相似的话。
他最终选择了这句话是对的,所以他离开了高岩村,离开了双沟镇,放弃那个还没有那么热烈的梦想,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的发展。
现在想来,这句话还是没有什么错,因为它本就是一个真理。
一个国家之所以寸土必争,那是因为这片土地是百姓们得以生存的希望,一个农民之所以会为一点边边畔畔打得头破血流,那是因为它们可以种几根菜几根葱。
可以这么说,土地不只是农民的本,也是所有人的本。
“这话没有错,错就错在,很多人总是把地和粮等同起来。”
“地和粮?”赵侃好像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既然开了口,吴应成也只能犯一次禁,以一个屁民的身份,来说一说对于地的看法,顺便为将来的大计划做个铺垫了。
“地是农民的根本,可并不等于这地就必须得种粮食。
就拿我们大兴乡来说,整个乡地势都偏高,水土流失严重,很多地里三分之一都是石头,今年挖了,明年雨一下,水一冲又都是石头。
小的还好,可以不管,大的拳头有那么大,要想种你就还得捡,有时这边没捡完,那边又有了,不知每年得折腾多少回。
这倒也罢了,到了夏天,要是老天不开眼,一干就是一两个月,那地里都是几寸长的口子,根本长不出粮食,到了冬天,又有冷子、冰雹,打得庄稼全成了青浆,很多人看了,连哭得力气都没有。
与其这样,不如把那些不好种的地、偏远的地、不好浇灌的地,全部种成耐寒耐旱的竹子,然后把他们变成席子、背蒌、勺箕等竹货,最再用这钱来买粮、买米。”
赵侃眼中闪过一道光,他终于知道自己真没有找错人。
是呀,农民就是农民,永远都种地的,这一点他否认,可这地里要种什么,却没有一个人规定,也没有人一个强制,虽然说大面积种竹子还不现实,但也不失为一个致富手段。
“对!对!对!就是这个话,你继续说。”
吴应成也没想到赵侃会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的观点,毕竟在这个年代,这些话要是遇上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已经差不多等于反动话了,见着旁边没有什么人,继续说了起来。
“再如高岭乡,山大地小,人家与人家离得也远的,种点玉米、红薯都累死个人,还有人提出要修渠种水稻,这不是胡乱整吗?依我说,还不如全部种成茶树,然后办立茶坊,直接靠习茶来赚钱。
另外,还有就是这新安乡,你看那一片片的草原多好呀,非要给锄了变成地,这不是没事找事、劳民伤财吗,为什么不买些牛羊来养,难道这些牲口就不能养活老百姓了吗?
对了,还有这东门乡,那么好的地段,是咱们双沟镇和大安镇进城的必经之路,为什么不把路加宽一点呢,非要把路修得跟田埂一样,能多出多少田来?
剩下的望岩乡和来山乡也得改,一个全是山包包,一个全是平地,山上不种树偏要去种地,山下不变地,反而要保护林子来烧柴...。”
吴应成越说越气,赵侃则越听越来劲,但他的目光却时而变得火热,时而变得黯淡,等吴应成一口气抱怨似的说完,他这才叹了一口气,“小吴,要是老陈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吴应成从来不会对那个领导枉加评论,对于国家政策也坚决执行,但重活一世,知道将来太多的变化,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知道现在很多事的弊端。
“赵叔,其实有些事,你既然看准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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