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一句。”宫离依旧闭着眼睛,“你确定,她会死吗?”
“她?”夜陵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千尘,于是他含糊道,“人固有一死。不止是人,连神仙都会死呢。”
宫离点点头,睁开眼睛:“我明白了。我们走吧。”
等千尘到了,宫离才发觉一件重要的事。
那就是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他就不该让蝉音去教那几个女孩子!
隔着珠帘,千尘端端正正地坐着,一边讲着客套话,一边看着手里的资料——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只有十二岁,中间的只有十五岁。
三个女孩儿名字都取得极好,由大到小分别唤作云诗、歆雅、嘉柔。
千尘只专注于自己手上的簿子,而宫离站在她旁边,看他那三个侧室的动作神态,自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好三个姑娘,怎么一个一个都怯怯生生的,这也就算了,怎么最小的那个两条腿都在发抖啊!她们的脑袋垂得也太低了吧!
宫离看到她们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把脂粉晕开了…老天爷,蝉音你到底告诉她们什么了啊!
他望向蝉音,蝉音一脸无辜。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千尘嘴里说着规矩,眼睛却不看人,说完后最后合上簿子,抬起眼睛,命人将包好的丹药送上去。
奇怪,怎么一个一个脑袋垂得这么低,是不是有些恭敬过度了?
千尘很纳闷。
看她们要接过丹药,千尘咳了咳,道:“众位姑娘大可——”抬起头来…
还没说完,听得“啪嗒!”一声,药包掉在了地上,那个小姑娘吓得噗通一声跪下就是一阵磕头:“帝君我…阿不,妾身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宫离捂脸,简直没眼看。
千尘很懵,又看看其它两个,似乎也是惊得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千尘觉得自己满头问号。
“没事,你起来吧。”千尘哭笑不得。
只是那孩子受惊不小,根本听不进任何东西,只顾着磕头,嘴里念着:“妾身错了…”
无奈之下,千尘叹了口气,一阵风似的掀开珠帘冲至阶下,蹲着制止了那小姑娘的动作。
看年纪确实小得很。应该是十二的那个。
还是个孩子呢。
嘉柔呆呆地看着她,脸上全是冷汗。
原来传说中的帝君竟然如此年轻,看上去跟云诗姐姐差不多大呢…
可她的修为是人间至高…她杀的高手数不胜数…
谁若是惹了她,连家人都要一并被杀…
她竟不是个魔头?
但嘉柔还是不由自主地发抖。
因为害怕。
千尘忍不住笑了:“我有那么可怕吗?你们一个一个吓成这样。嗯?小嘉柔?”
那可怜的孩子脸都白了,嘴里还是尽量回答着她的问题:“这样一见…倒是不可怕…”
千尘又被她逗开心了:“别怕,我不治你的罪。”
见那孩子面容素白,眉目疏朗温柔,千尘不由得心生喜爱。便拉着她的手,将自己的琉璃手串褪给了她。
送完手串还觉得不够,甚至将自己的多宝璎珞摘下来挂在那孩子颈间。
嘉柔已经彻底懵了,跪坐在地上动都不知动一下。
千尘站起来,看其它两个姑娘也是呆呆地看着,不知反应,竟觉得她们真是老实得可爱。
不能只赏一个啊。
于是,千尘便摘下自己的耳环来,一人给一个,笑得明艳:“今日带的不多。若来日有机会,我再给你们些。若是阿离欺负了你们,以后我来只管告诉我,我去罚他。”
“师父怎的站在她们那边了。”宫离无奈地笑道,“怎么只有她们的,却没有赏我的。”
“你的?”千尘想了想,将发髻上的鸽子血拔下给了他,“喏,只有这一样了。”
宫离竟笑着接过来:“有总比没有好嘛。”
“都是你,不知在背后如何编排我呢。让她们几个这样怕我。”千尘嘴里说着气话,脸上挂着由衷的笑容,“哪日我还要她们陪着我去买衣饰呢。”
“是,都怪我。”宫离爽快地接下了这口黑锅,“师父开心便好了。”
殷司突然出现在殿门口,戴着一片面具。
千尘一眼便看见了他,忙奔过去:“怎么样?”
“只有一点小问题。”
“是什么?”
“修筑进度不对劲。”
殷司稍微低头便能将她仰起的脸尽收眼中。
他竟然勾起嘴唇笑了笑:“我的阿霁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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