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楚锦霜便出现在了萧妧眼前,萧妧原本昏昏沉沉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待到瞧见来者是楚锦霜不由清醒了大半。
楚锦霜见萧妧也在此,毫不掩饰地白了一眼萧妧,旋即便转身要去一侧榻上,谁知萧妧却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道:“好巧呀,乐川县君。”
一样的话语出现在方才楚锦霜同萧妧一般从台阶上滑下来的时候,眼下萧妧此言更是让楚锦霜回忆起方才的窘迫,心中登时冒起了无名火,但又忆起方才平郡王妃所嘱咐的话,只能恶狠狠地说道:“我今日不同你计较,你等着来日。”
言罢,楚锦霜便爬到了一侧榻上,乖乖等着上药,见此萧妧便掀开被子,一瘸一拐走下了床榻,将方才萧溪婷给她的药膏递给了楚锦霜,“县君试试这个吧,我姐姐方才赠我的,比你那个好用些。”
“我才不用呢!”楚锦霜剜了一眼萧妧,别开了脸。
萧妧只觉得楚锦霜实在是小家子气,不由笑了笑,旋即柔声道:“县君,我方才跌的可比你严重多了,你瞧我现在都能走路了,肯定比你这个好用多了。”
楚锦霜的丫鬟迟疑了半晌,低声附在楚锦霜耳畔道:“县君,不如拿来试试,若真的好用,也免了痛苦不是?”
楚锦霜沉吟了半晌,也觉得丫鬟说的有道理,旋即略有窘迫道:“那……那你拿来给我试试吧。”
萧妧笑眯眯地将药膏递给了丫鬟,丫鬟赶忙为楚锦霜上药。
上过药后不出须臾,便有了效果,楚锦霜面露欣喜,连声感叹,“真的好用!这瓶药膏我要了!”
萧妧皱了皱眉,一把抢回了药膏,满面不悦道:“你这个人真的是不值得怜悯,我好心好意将药膏借给你用,你觉得好用便要独吞,若是不好用你是不是又要讥讽我?你做人怎的这般蛮横?难不成这天下都是你的?”
楚锦霜似是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便放了些狠话道:“不过就是一瓶破药膏!我还不稀罕呢!”
萧妧只觉得自己真是不该可怜她,拿这么好的药膏给她用了实在是暴殄天物了!
正说着话,这时从屋外进来个丫鬟,进了屋便径直道:“谁是萧四姑娘的丫鬟?”
惜月赶忙上前,“我是。”
那丫鬟淡淡道:“你同我来一下,给你家姑娘取些汤药。”
“哦好。”惜月点点头,旋即对萧妧道:“姑娘,奴婢去去就来。”
萧妧点点头,瞥了一眼楚锦霜,旋即便回了榻上继续趴着。
话分两头,萧妧离开后,侯爵夫人与平郡王妃的对峙依旧没分出个结果,侯爵夫人因着今日是老侯爵夫人生辰便步步退让,平郡王妃则是咄咄逼人。
而大厅内,已有宾客落座闲聊,听到院内传来声声争吵,自是有几分好奇,纷纷从大厅内走到院中,一瞧究竟。
但总有那么几位稳若泰山,丝毫不为所动,说得便是方才谢稹与沈别鹤。
沈别鹤听着外头的动静,不由瞥了眼谢稹,思量了半晌才道:“若再闹下去只怕是要涉及朝堂了,你不去说几句?”
谢稹正在啜饮着美酒,许是美酒得了他的意,啜饮之暇微微挑了挑眉,闻及沈别鹤此言,眸光微瞥,轻笑道:“以什么身份?区区长史?”
沈别鹤闻言一怔,略有几分窘迫,旋即清了清嗓子,以解尴尬,继而凑近几分,略有讨好道:“你是寻常长史吗!”
谁知谢稹端起酒杯,桃眸再次瞥了一眼沈别鹤,眼底流露出似星辰般的光芒,“的确不是,我是从太师贬到长史的,比寻常长史更惨些。”
沈别鹤有些急了,压低的声音也隐隐提高了几分,“你若不去,那我去好了,总不能瞧着他们两家成了政敌吧。”
“别去。”谢稹眉眼淡漠,抬手斟酒,丝毫不为所动。
“为何?”沈别鹤已有急躁,见谢稹依旧悠然,心中便愈发焦躁。
谢稹饮了口美酒,陈年佳酿的醇香在唇齿间绽开,令他心神舒畅,连言语也舒缓了几分,“平郡王一家子都是如此性格,朝堂中早已树敌甚多,你又何苦做这烂好人?再说宣平侯在太原府地位首屈一指,他家的席面从未有人敢闹事,便是平郡王亲来,也不敢这般放肆。若闹得大了,自有赵老太太来镇场。”
“既如此,那便罢了。”待谢稹将利害分析透彻,沈别鹤不由微微颔首,终于收了心思,旋即咧嘴一笑,凑近了谢稹几分,“不过方才那个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的,摔成那样竟还有心思反讽楚锦霜。”
萧妧若是听到此必定会诧异,她说得那般小声,连平郡王妃都没有听到,沈别鹤又是如何知晓的?
提及萧妧,谢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唇角更是勾起一抹浅笑,“她今日有些不同,昔日的萧妧可不敢这般同楚锦霜言语,但她今日不但讥讽了楚锦霜,还当众斥责了孙莺莺与萧兰猗,甚至连她父亲都没放过,实在是让我意外。”
谢稹许久都不曾开怀一笑了,今日瞧见了两次萧妧的丑态,他便笑了两次。
虽说谢稹不是落井下石之人,但实在过于好笑,令他忍俊不禁。
可同时,他也震惊于萧妧转变的彻底,方才她训斥众人时那股子凌厉决绝的气势,倒真是颇有几分王公贵胄之态。
沈别鹤并未听出言下之意,往嘴里丢了个杏仁后满面无谓道:“说不定是因为被当街辱骂,尽显丑态,所以恼羞成怒了呢。”
谢稹笑意浓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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