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白感到楚云深视线里的冷意,眸子微暗了。
但很快恢复正常,嘴角挂上一抹浅浅的笑意,继续道:“回王爷,在顾侍郎女儿遇害的前一天二月二十六日的早晨,下官曾去监察御使府上看望过狄公子,但那日狄公子却不在府中。我等了很久,也没见他回来。后在离开时,在府门口遇上了急匆匆回来的狄公子。下官记得当日他的轮椅上沾满了泥土跟杂草,下官当时还问他去何处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一直低头逗猫的楚云深听到这,手顿了下,抬头看着站在下面的何元白。
轮椅上的泥土跟草?
平常人会注意到这些?
何元白对上楚云深的视线。
楚云深立刻收回眼神里的冷意,一边抚着猫,一边示意何元白继续。
何元白躬身继续道:“他见到下官,神色有些慌张,只是说去了城外的寒山寺上香。”
说着何元白看向楚云深解释道:“狄公子自从受伤以来,心情一直很低沉。下官便告诉他,京城外的寒山寺里的慧可方丈是得道高僧。他若是有时间,可以去那里坐坐。狄公子听进去了下官的话,之后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寒山寺上香。上完香便会去后山听慧可方丈讲讲佛法。”
“看来狄公子很是信任何大人。”楚云深低头逗着猫,话却是对站在下面的何元白说。
“我们只是君子之交。”何元白闻言一怔,楚云深这话听起来一语双关,不知他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哦。”楚云深意味不明的冲何元白笑了下,示意他继续。
何元白拱手继续道:“昨日下官去寒山寺拜访寺中慧可方丈时,方丈知悉下官与狄公子走得近,便问起下官狄公子近日在忙什么,为何多日未去寒山寺。”
“下官自是疑惑,问起方丈二十六日狄公子没来寒山寺上香吗?方丈说狄公子自二十日后直到今日都没有再去过寒山寺。可那日狄公子却告诉下官,他是去寒山寺上香了。而且二十七日顾侍郎女儿就出事了,结合前因后果,下官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所以赶紧来向王爷禀告此事。”
“何大人的意思是……”楚云深薄唇蓄着一抹肆意,深眸邪魅诡异,“狄公子杀了顾侍郎的女儿?”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何元白躬身解释道。
楚云深冷笑一声,真是什么样的老子什么样的儿子。
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
小五站在一旁听了很久,他总感觉王爷好像很不喜欢这个何公子。
为什么?
这个何公子长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凡是见过他的人,都不会对这张脸生气吧?
何公子堂堂四品官员,在他一个小小侍卫跟前,却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待人接物和善。
再加上他这次向王爷禀报的事可以说算得上大义灭亲了。
如此一个十全十美的人,王爷对他却没一个好脸色?
“呵。”楚云深冷笑一声,边给猫顺着毛,便道:“何大人所说的事,本王会叫人去核查。”
“那王爷,下官就先告退了。”何元白朝楚云深行了礼后,便退出去。
小五看了一眼何元白远去的身影,然后转头看着王爷一直低头沉默着逗猫。
他挠挠头,欲言又止,自己默默在心中捋了捋目前已知的线索。
现在看来,这个杀害顾侍郎女儿的凶手一定是狄玉书了。
狄玉书犯错被顾侍郎停职,无所事事,常日里混迹于青楼,在一次争夺青楼头牌中摔下了二楼,导致下半身残疾不能传宗接代。
何公子曾不止一次听到卧床养伤的狄玉书扬言要给顾侍郎教训,作案动机有了。
杀手说见到的顾主,身带名贵汉螭纹玉佩,并且坐着轮椅。
这两点也很符合狄玉书。
现在再加上何公子说的新消息,二十六日狄玉书不在府中,轮椅上沾着泥土杂草,并谎称去寒山寺上香。
这种种的一切证据证词,都指向狄阳泽的儿子狄玉书便是杀害顾侍郎女儿的凶手。“王爷!属下这就派人去将那狄玉书关进牢里!”
小五扭身冲楚云深抱拳道。
“去受刑司领二十大板。”
“啊?”
小五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他又做错了什么事?
他刚只是说要去把狄玉书关进牢里,王爷怎么就要打他板子?
楚云深只一个眼神,小五立刻便去受刑司领罚了。
楚云深微眯着眼睛,抬起头看向何元白离开的方向,薄唇勾起一抹嗜血冷笑,“小狐狸!”
慕白看着小五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他挑了挑眉,邪气一笑,“又惹着王爷的小祖宗了?”
“天地良心!我哪里还敢惹那个小祖宗!也不知王爷是怎么了?明明案子已经要破了!他却平白无故打了我二十大板!”
小五微微有点委屈道。
“破了?”
慕白边给小五拿金疮药边回头问。
小五点点头道:“今天司农寺少卿向王爷禀报了一个大信息,可就坐实了杀人凶手之位。”
“何德庸的儿子?”慕白拿着金疮药的手一顿,皱了下眉头。
这个何德庸!
当年王爷临危受命,替圣上去边疆平乱。
王爷几次修书让何德庸送粮饷来,这个老狐狸却总以近来征收税粮不足,且多地发生旱灾,粮食吃紧,实在没有办法为军中供粮!
粮草不足,军心涣散。内忧外患下,王爷只能亲率一众精兵奇袭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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