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曜待叶星璨再次睡去,闻着她身上沉沉的酒味,也取了杯陈酿饮下,他垂首看着她的睡颜,长睫微颤,温暖而恬静……叶曜看着她,没来由的安定与放松,一时竟分不清,是先前饮的陈酿暖了他的胸膛,还是眼前的她熨帖了他的整颗心。
许久,叶曜才懒懒起身,拟的第一条指令却不再是查明今夜设计醉酒的前因后果和设陷主谋,而是一封密信飞往建兴永宁王府:
辛苦秦先生,为我与阿璨筹备婚典。
之后,叶曜浅笑着看向窗外圆月,微风摇曳,这个季节竟还有樱花飘落,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果然是四季如春的帝都永宁,若是在建兴,再待一半个月,已经要冬日飞雪了罢。算来,最多五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永宁,站在阿璨身边,挡了那无数流言蜚语。
夜已深,叶曜心思繁多,久久未回房入睡。永宁皇宫的椒房宫屏退了侍从婢女,也是灯火通明,除了登基封后那一日再未来过皇后寝宫的惠宗正坐于殿中,冷冷看向跪在一旁的皇后,似笑非笑,叶烟垂手立于一旁,眸中满是不甘与忧愁。
“阿兰,你说,你究竟能做什么?朕留着你这个皇后还有什么用处……”
皇后低头未语,不知为何思绪却飘了很远,惠宗有多久没有唤过她“阿兰”了,有多久没有深夜出现在她的寝宫了。
好像在很久以前,他还会来看看自己,一坐许久,那时,他虽然还是有着那般令人不齿的怪癖,但总归还在意自己这个正妻,在意惠王府的脸面,在意岚陵虞氏的荫蔽……
现在呢,登基还不足一年,椒房宫后竟然就敢建了鸾蔻宫,那夜夜笙歌,那夜夜哀哭,那苍白瘦小的影子,以及自己夜夜独守的空房……想着想着,笑了起来,这就是她虞兰的一生了么。
惠宗见她竟然在笑,更是盛怒,抬手将座上背枕扫了下去,砸在了皇后面前,“虞兰,岚陵虞氏也算北陆望族,太-祖问鼎北陆前,安国最后一位皇后也出自岚陵虞氏吧,再看看你,还像不像一个皇后了?”
虞兰抬头,敛了唇角的笑意,依旧那副清浅的语调,似是在说着家常,唠着寻常话,“圣上这般说怕是不太合适,岚陵虞氏早就没了风骨,否则怎会将我嫁与你?”说罢自嘲道,“我是不像一个皇后,可我却是一个皇后,叶麟,你若有空,还是费心废了我吧,立那个十二岁的孩童做皇后,也算开了大雍朝的先例!”
惠宗一愣,她竟敢如此直白,她竟竟敢直呼他的名字,她竟当真敢说?她竟敢忤逆朕!
惠宗起身一把拉住虞兰衣领,一巴掌甩了上去,“虞兰,朕若不是看在你当年救了朕,守了朕两日两夜,早就废了你!”
“那,还请圣上您,忘了吧……”虞兰抬手擦拭了嘴角血迹,笑的妩媚冰冷。
今夜之事,叶烟本也愤恨皇后错失了机会,毕竟谁也不傻,即便永宁王府来人未发现端倪,但这一连串事情理一理,便会猜到今夜宫里人是想毁了叶星璨清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日后再想下手就难多了。
但她心里也明白,事到如今,皇后消极拖延是一方面,但也不光是皇后的过错,不可控的太多了,谁能想到永宁王府反应如此之快,三个人就敢闯皇宫救人,手起刀落,还杀了那么多暗卫和禁军。
单是那个人的手下就这般厉害,真正的永宁王又是什么样子?当真会为了道宗遗孤,所谓的未来王妃就反了吗?
叶烟赶忙上前拉住惠宗,跪在皇后身边,泪水涟涟,哽咽着开口道,“请父王恕罪,今夜之事都是烟烟考虑不周,连累了娘娘,您身体要紧,千万不要与娘娘置气啊。”
说罢对着皇后又是一拜,“娘娘,日前,您应允配合烟烟,烟烟不胜感激,今夜突发状况亦不可控,今夜也让您受惊了。”
一席话,全了所有人的面子,皇后静静望向叶烟,眸中意味辗转,眼底冷意攸忽而收,化为疏淡的笑,“烟烟还是这般会说话,难怪你父王疼你。”后半句却未说出口,“还是这般以退为进,兵不血刃啊。”
惠宗气急但也未失了心智,本也只是责怪皇后办事不利,不想言语相激,竟然动了手,听闻叶烟所说,也就顺着下去,不再纠缠,只是问今夜准备毁了叶星璨清白的男子在哪里,现下永宁王府未抓到把柄,那人还是趁早灭口,万不可泄露出去。
叶烟俯身展袖,只说那人最是可靠,请父王放心。
惠宗心下一凝,抬首看向远方,幽幽道,“是左云召吗?”
叶烟一个趔趄,淡定自持的声音也开始发抖,她低眸颤然道,“父王说笑了,左云召害的姐姐意外,早在朔阳,就已被父王处死,怎么会在这里。”
惠宗似笑非笑,回神定定看向叶烟,似乎要看尽她的内心,“烟烟,父王是昏庸,但不傻啊……你要的,父王给,只希望你能遵守承诺,日后护炼儿周全,护我大雍江山周全。罢了,夜深了,你随我一起离开吧。”
叶烟心下一沉,眸中浸冰,转瞬却已恢复如初,眼波平顺,那颗坠泪痣楚楚动人,摇摇欲坠,她怯怯随在惠宗身后,一起离开。
惠宗临出殿门,又是回头看向虞兰,“朕的皇后,好梦。”
虞兰看着这对父女,无声笑了起来,轻轻抱住自己,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如此不堪的过往,又都装作无人知晓的样子,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父严子孝承欢膝下,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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