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载:“天子春朝日,秋夕月。朝日之朝,夕月之夕。”叶家先祖建国大雍后,秋祭月便与春祭日、夏祭地、冬祭天相对,列入皇家祀典。
太-祖更是在帝都永宁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修建日坛、地坛、月坛、天坛,用以春分祭日、夏至祭地、秋分祭月、冬至祭天典礼。
祭月”本是定在“秋分”,因着这一日未必有圆月。而祭月无月则大煞风景,是以后来就将“祭月节”由“秋分”改至中秋。
当年,第一任永宁公主叶茵来到建兴,太-祖特许永宁王府,可以亲王之礼进行四祭仪式,同时拜祭祖先。建兴四祭,以祭月最为盛大。
后来,为皇家所奉行的祭月礼仪,也逐渐流传至民间,尤以帝都为盛,虽不及皇家典礼庄重宏大,也别有一番趣味。
近几十年,每到中秋,永宁赏月之会,倾城人家子女,不以贫富,年满十二三者,皆以成人之服饰登楼或在中庭拜月,各有所期:男子愿早步蟾官,高攀仙桂,女子则愿貌似嫦娥,颜如皓月。
祭月礼,古来多为皇室女子主持,但当今永宁王府无公主诞生,待到叶曜的母妃叶灀去世,年年的建兴祭月,便由永宁王叶曜主持,距今已有七年。
祭月礼前一日,了结了戏楼命案,叶星璨便随叶曜一同去往太乙坛,只见周边上百只祭羊已经摆放整齐,叶星璨想到,“祭日以牛,祭月以羊彘。”便是了然,直问叶曜祭祀结束,这些祭品还是送去给端雪铁骑开荤吗。
叶曜笑道,那帮小子已经等了大半年了。
叶星璨觉得,还是端雪铁骑命好,春天有祭牛吃,秋天又有祭羊送去,不禁说叶曜偏心。
叶曜也不反驳,直问她,今年可否陪自己一起完成祭月礼。
叶星璨不禁脸红,只说当年老王爷杨素也未和阿娘(永宁公主叶灀)一到,自己怎生好意思。
叶曜听着叶星璨将两人比作了父王母妃,心里便是开心,见她害羞,也不再强求,说道,“古来传承,这祭月礼本就应由皇家女子主持,待成婚后,还是交给你的好。”
叶星璨听着“成婚”二字,便是发呆,只觉得总有什么隔在这两字之前,却又说不清缘由,只好转过身去。
祭月本应在戌时,月出之时,但因戌时天已将黑,用以祭祀的太乙坛周边环境复杂,连年遇到刺杀,是以八十年前,永宁王府将祭月改到了巳时,只说心诚则以。
前一日,叶曜便沐浴更衣,甚至难得焚香,建兴大小官吏更是一一效仿,就连围观的民众也是,要求虽是不严,但也必须做到十二忌。
一忌意不诚笃,二忌仪度错乱,三忌器物不洁,四忌生气口角,五忌衣冠不整,六忌闲谈外事,七忌喜笑无度,八忌长幼无序,九忌投犬顿器,十忌刀勺声响,十一忌内祭未毕,不洁出屋,十二忌外祭未毕,不洁入屋。
第二日一早,叶曜着圣上所赐紫金蟒袍等在叶星璨闺阁外,虽叫蟒袍,却不同于普通亲王的四爪,是钦赐的五爪蟠龙纹章,被初升的朝阳染得粲然夺目。
叶曜暗思祭礼时阿璨身边侍卫人选排布,突然见“星月阁”房门打开,只见叶星璨为搭配紫金蟒袍,特意换了一袭淡紫色宫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又以金银丝绣着百鸟朝凤,每羽翟凤毛上具是细小而浑圆的珍珠和翠玉,紫衣外罩了金黄色的云烟衫,点缀连珠团花锦纹,腰间是细细的紫丝串珠流苏,优雅华贵。
再向上看,云髻峨峨,所戴着却只是一支素雅的白玉簪,真是十五岁及笄礼时,叶曜亲手为她带上的玉簪,簪上凤凰欲翔于九天。
脸颊也略施了粉黛,娇媚如月神,眼波流转,顾盼生辉。
叶曜自是知道阿璨的美,特别是这次回来,又长了两年,正是女子最美的时节,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日常习惯了她黄衫简装、不施粉黛的模样,今日见到这般盛装打扮,竟是呆住了,直直的看着她,一眼也不愿错过。
叶星璨难得穿着如此正式,只觉得满身束缚,但想到祭月礼郑重威严,也只好忍着性子由着婢女们装扮。
出了房门,见到叶曜就立在门口,头戴鎏金白玉冠,身着紫金蟒袍,眉如刀削,杏眼冷亮却含情,因着战时习惯,背脊挺拔,薄唇紧抿,眉头依旧微蹙,冷肃威严,气度雍容,隐现一丝睥睨众生的气势。
叶星璨怔怔望着他,沉溺在他温柔目光中,一时间忘记了言语。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叶曜被看得啼笑皆非,当着左右侍从又不便言笑,只能稳了稳神,淡淡道,又在琢磨什么?
叶星璨正色叹道,“老是冷着脸皱眉,可惜哥哥这般好相貌了也不知还有无女子暗暗仰慕啊?”
灵香默默退在一旁,闻言不禁掩口失笑,也是好奇地看向王爷。叶曜竟觉面上隐隐发热,重重咳了一声,又不便当众发作,只得转过身去掩饰尴尬。
叶星璨却是不依,又绕到身前,笑着踮起脚,抬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你看,都抚不平了。”又是歪着脑袋,细细打量,“这身也好看,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当年父王赐的白金蟒袍,更显得哥哥长身如玉,清峻高华……”
不等夸完,便被叶曜揽入怀中,他的下巴抵在叶星璨头顶,声音愈加低沉迷醉,“阿璨,我的阿璨……你让我如何还能放手……”
叶星璨被揽得紧了,便有些喘不上气,听着耳边叶曜所言,脸上却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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