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湖畔观鱼亭,叶曜与秦墨相对,冷月下,一白一黑,具是战前披甲。没了日间在正则厅的默契和豪气,也不再如在星月阁前的剑拔弩张,具是沉默。
秦墨双手合在一起,看着湖面,良久开口道,“之前玉祁山偶遇,我确不知阿璨是你未来的王妃。”
叶曜料到会说到这里,也不回避,只说,“我未想到,与安城之事,会如此伤她,”顿了顿又开口,“我总以为,阿璨是我的,只要回头,她便在哪里,笑盈盈的唤着‘哥哥’扑到我怀中……秦墨,我对安城公主是有想法,但绝非男女之情,我从未想过要背弃阿璨。永宁王不得出封地,若要多了解朝堂与道宗,只能出此下策。”
秦墨微微蹙眉,直直对叶曜双目,半晌方叹息一声,“我知道,那日阿璨及笄礼,你星夜兼程赶回建兴,看着她的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叶曜苦笑,未曾想到信他的竟然只有秦墨,要与他夺阿璨的秦墨,便是头疼的抚了抚额,惆怅极了,“你都能看出来,那丫头怎么就这么一根筋,不给我机会解释,你说,这该如何是好……”
还不等他说完,便见秦墨一直藏于刀鞘的佩刀“夜鸢”跃出,直奔自己而来。
叶曜迅速回身,掠出三步才堪堪止住,还未回过神没来,便听秦墨开口道,“你还真当我是知心大哥了?以我对你的了解,对永宁王府的了解,永宁王必反,你让阿璨以后如何面对她的父兄?你现今所行已然多是诡道了,要坐上那个位置,双手怎能不沾满鲜血,你又让我如何放心留她在你身边?”
听到“反”字,叶曜却是淡定,好像这是一个很普通的词,只是想到自己未来将走之路,眼前浮现出近几年背着阿璨所做之事,心里也是冷寒。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叶曜最是了解阿璨,她简单纯净的一眼便可以看到心底,心下知道就算没有安诚公主,依阿璨的心性,迟早也会恨了自己。但也不曾后悔,以前把她保护的太好,就好像她本就值得这世间一切美好,那些阴暗的、罪恶的、肮脏的,交给自己便是。
想开了,叶曜也不再纠结,反倒懒洋洋的伸手弹了下“夜鸢”,戏虐到,“虽然同年同月同日所生,我可早你两个时辰,秦将军是又想占本王便宜了。”
秦墨见叶曜并未直接回答,也便转了话题,只说这四个月来,很多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在自己控制之下,仗,他会去打,但是人,他也不会放手。
听到这,叶曜知道,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三人之事,更何况,在阿璨眼中,这可是四个人的纠葛,思及此,不禁想到两人第一次见面,他带领雪骑自大雍与西北七郡的边界瀚中线上相迎,初相遇便是花光四射,对战一场,赢得心服口服,也输得心服口服。
在那之后,少年把酒,鲜衣怒马,好一个“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春阳关演武,棋逢对手,败的痛快,又一场“一身能擘两雕弧,虏骑千重只似无”;明日对战北胤四十万大军,守望相助,以命相酬,当真是“偏坐金鞍调白羽,纷纷射杀蛮夷王”。
只是,为何他会遇到阿璨,好好的兄弟中四成了情敌,也罢,怕什么,各凭本事罢了。念至此,不由苦笑,沉默半晌,问出口却是另一事,“如有一日,我要带兵入永宁,你可否会拦?”
秦墨想到马上就要联手出征,生死未卜,见话题转开了,也不再纠缠,接上叶曜所问,沉声道,“武陵军世代忠勇,若有人要颠覆朝廷,必拼死不退,血战到底。”
叶曜抬头,看向天边的冷月,声音渐低,似是喃喃,秦墨却听的分明,“那你可知,为何两百年来,永宁王府男丁没有一人活过十岁,你又可知,如果不是阿璨母妃相救,两岁那年,这世上便没了‘叶曜’这个人。”
见秦墨未回答,叶曜突然笑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肩膀,问道,“你会猜不到?难道整个大雍,就无人知道?只是大家都乐见罢了。”
秦墨叹了口气,也是动容,永宁王府的秘闻,自是知道一些,却不知该如何接口。
叶曜倒是迅速敛了怒气,自嘲般,“也是奇怪,我跟你生什么气,又不是你干的。”好似刚才所问从未提及,淡然转了话题,“春阳关之险远胜苍戈,此去,谁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你就不怪我这般算计于你?”
听到叶曜所问,秦墨也是舒了一口气,竟然学着此前叶曜的样子,挑眉戏虐到,“本将军守关,甘愿赴死,必然不是为你。”
这个回答倒是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永宁王愣在当场,一脸惊诧地看向秦墨,“你不会对着阿璨就是这般模样,走的那什么对天下女子冰冷孤傲,只对她一人好的剧情吧,没看出来啊兄弟。”
却见秦墨眉宇越来越冷,心下感叹,真是无趣,玩笑也开不得,只好正色道,“我知你是为了阿璨,替我守关,战后也好开口要人。”
秦墨没有肯定,但也未否认,只是说,“若我是你,也会那般安排,你能直接说出来,便知道我不会拒绝。这一战,我一定拖住北胤,我信你,苍戈不但会赢,更要赢的北胤五年内再不敢犯我大雍寸土!”
叶曜也不客气,满身豪气与fēng_liú,只道,“本王自出生就不知这‘败’字如何写。只是,也怕只有你还觉得西北七郡是大雍国土,我永宁王是在替他皇家守国门,其他人都等着我们和北胤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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