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星璨自然不依,急急穿好外衣,便要随着叶曜一起出城,骑军中不得已加上了马车,速度也慢了下来。可是他们到了城外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叶星璨冻得直往叶曜怀里扑腾,却还是没见到安城公主的车队。又堪堪过了一个时辰,愣是叶曜也想发火了,不舍得再冻着叶星璨,便连哄带劝的把小兔子推进马车,让霍跃护送着先回王府。
是以,叶星璨并不知道叶曜见到安城公主时是什么情形,只记得那天晚些时候,叶曜带回了安城公主一行。安城公主穿着紫色的锦袍,还披着叶曜的斗篷,但在阿璨眼里,这样还是好冷的,只是好奇,叶曜竟然一点也没见恼火,陪着吃了晚宴,不但送回了闺房,第二天一早还带着安城公主去了王府背面的玉琦山。
记忆里最后的时光,总是少见叶曜,他不是陪着安城踏雪赏梅,就是一起游湖看景,甚至还一起去边防巡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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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叶星璨想起过往不禁神伤。另一头叶曜赶到苍戈城,才得知,哪来什么紧急军情,也就是风西堡被袭,伤了两个守城的伍长,来犯的一小股北胤游击部队,倒是被风骑杀了几人,还捆了个队长,正在地牢里“伺候”着。
所谓风骑伤亡惨重,就是为了诳叶曜过来,谁叫他自从接回“永宁王妃”,就没离开过王府半步,兄弟们急了,死磨硬泡,央着聂谦将军写了军报。
闹归闹,假报军情,叶曜也是罚了带头的沈春、周谈好一顿。既然来了,王爷倒是也没闲着,除了推杯换盏、一顿海喝,顺道也查了趟边防守卫。只是没待几日,不顾兄弟们挽留,叶耀又赶回建兴,只说是叶星璨生日快到了。
永宁王府。还有一个多月,叶曜便放下手头军务,寿宴事宜,无论大小,一一过目。精细到让王府管家李迎都头疼,恨不得北胤再来边境搅一搅,好让这个整日扎在王府的永宁王再去军营待几天。
不同于叶曜的期盼和热切,叶星璨却对这个生日并无太多上心,似乎对叶曜也不甚亲近,和小时候那个天天黏在身边的小丫头判若两人。
叶曜知道她是恼了自己当年和安城公主的糊涂债,闹变扭。专程解释了好几回,还拉来一干人证,但无奈叶星璨只记得他们踏雪赏梅、一段佳话,偏不记得叶曜拒绝了安城。
叶曜不知道的是,自从醒来,叶星璨总是在做一个梦,一会是玄衣少年,一会又是英武将军,梦里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映的睡梦里的叶星璨眼角嘴边都透着幸福。可是无论梦里多甜,醒来都会忘记,只剩下漫天血光,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剑就那样穿过他的身体,再去回忆,又都是充满天地间的寒冰,冷的让人发抖。
很多次,叶星璨都想问问叶曜是否知道些什么,梦里的是不是就是自己失掉的记忆,却怕他又说是癔症,不知该如何开口。
只好自个偷偷琢磨,问过道,也求过签,还听空明大师讲了一天佛法,得来的答案,无非是之前伤了脑袋的臆想;或者就说,梦已醒终是梦,何苦深究。
只是有次遇到建兴大名鼎鼎的才子沈秋白,他说回去研究了几天,后来回道,有时候梦也可能是预示着未来,吓得叶星璨买了一堆安神香,不敢再去做梦,再去寻找那人。
叶星璨生日前夕,沈秋白找到叶曜,把近来只关注这花怎么摆,那柱子要换个颜色的清闲王爷拉回府邸。进了书房,也不啰嗦,直接便讲了叶星璨询问自己的梦境。
看着叶曜恍然若失,便接着说,既然摆脱不了,也未尝是件坏事,不如正好利用了,如果如小公主所说,无论梦境里有什么,醒来却只记得漫天战火,挡剑相救,那干脆趁着圣上下令平北胤,找个合适的战场,演上一出。
虽知好友是为自己着想,叶曜还是生气,摔门而去,只留下一句,阿璨自出生便是我的王妃,当年弄丢她的人是我,现在追回她的也只能是我,堂堂正正,何须作假。做好你的将军,谋好这江山。
听到这里,沈秋白也懒得再送,坐回竹椅,对着书柜后面说道,“大军师,我就说这招不行,你出的馊主意,还偏让我去说,平白挨了一顿训。”
一个青衣中年男子从书柜后徐徐走出来,倒也不恼,直说,“你当那小子不知道我在书柜后面,你以为那江山是让你谋?这几年,小曜见多了肮脏事,手上沾满鲜血,难得还记得堂堂正正,这样的永宁王,谁还赢得了?”
沈秋白总算反映过来,还是嘴硬,“谁说没有,当年你那侄子秦墨,带武陵军精锐“陷阵营”来建兴合练,春阳关演武,六千武陵铁骑可是‘全歼’王爷亲手建起来的雪骑王牌——端雪铁骑,六千对一万,还赢得漂亮。想想当年那场对阵,我就激动,怪不得道宗说,秦墨和王爷是“大雍双璧”。”
喜穿青衫的永宁王府第一谋士秦兵弋却似乎有点晃神,许久才道,“王爷就输了那么一场,你倒记得清楚,那年北胤集结四十万军队,一路越过边境,佯攻巴达,实围苍戈,还想取了春阳关,还是这两个小子联手杀得北胤退回漠北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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