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晓和望舒出了旸谷,一路上两人手牵着手,说是要去平江城但两人却一点不着急,不御剑也不瞬行,竟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路。
岑暮晓走得慢,她牵着望舒的手,重心向后仰着,因为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摔倒,她也十分享受地依赖着他。
望舒以为她累了,硬是要背她。
直到行至庐林镇,许久不走路的二人才意识到如果不瞬行,怕是走到天黑也到不了平江城。
以他们一个念头就能到达目的地的本事,没成想原来旸谷离人间各处都那么远。
黄昏便是扶桑的小狼狗人格了,岑暮晓暗暗想着得快点到达目的地,开间客房洗洗干净等着小狼狗扶桑。
别想歪哦。
她只是想问问,扶桑是怎么做出戒指的,又是如何得知在她的世界结婚证和戒指是什么样的。
她有问过望舒,但望舒好像不太记得。
望舒人格和扶桑人格记忆有时候共通,有时候又相互闭塞。
岑暮晓只当是神识撕裂后有很多后遗症,只要是都是他就行,便不再吃惊多问。
春去秋来,此时正值九月,平江城官道两旁的落叶层层叠叠。
已是九月,平江城依旧很热,烈日当头,灼灼阳光洒在地面,地下的高温能煎熟鸡蛋,恍若盛夏。
道路两旁赶路的行人匆匆忙忙挥汗如雨,手拿蒲扇挥着,或是挡在额头,纷纷感叹着今年气候的不寻常。
路上只有岑暮晓和望舒悠哉悠哉地。
两人头戴斗笠面纱,衣白胜雪,男子高挑挺拔,女子腰肢纤细,虽看不清面容,但凭浑身散发的气质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路人一见便知二人是修仙之人,而且还是一对如胶似漆的小情侣,不由更让人好奇二人是何模样。
岑暮晓懒得动用换容术给自己易容,她心情好又不想伤人,便只有低调不露出真容,至于望舒,他这张脸是曾经的魔尊,也是不便露面的,万一碰上修仙者,免不了大打一场,天气这么热,岑暮晓可不想惹上麻烦。
岑暮晓抱着望舒的手臂,能在他身上感觉到温度,自他生出心脏之后,他的体温便与常人无异,她仍要粘着他,是不会嫌热的。
他们此行是为重温一下平江城的桃花酿。
不知过了五百二十年,岑暮晓记忆中平江城最有名的陆氏酒坊还在不在。
岑暮晓没抱太大希望能找到陆氏酒坊,五百多年对于凡人来说太过久远,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把家族生意经营这么久吧。
正当她这么想着,望舒说:“还在,陆氏酒坊依然是平江城桃花酿最出名的招牌。”
见他这么肯定,岑暮晓眯着眼隔着面纱看他,他又道:“这五百二十年来,我每隔一段时日就资助他们一笔银两,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现在东荒很多城镇都有他们的店面。”
岑暮晓笑出声:“哈哈,这就叫如有神助吗?”
陆氏酒坊的老板是烧高香了吧?能得扶桑这位财神爷相助。
望舒给她带路,平江城多出不少陆氏酒坊的分号,走两步便能看见一家,而且生意都特别好,买酒的人络绎不绝。
二人走进酒坊,还没迈进门,一中年女子便唤小二招待正在打酒的客人,自己抽身迎上二人。
女老板格外热情地招呼望舒,一阵嘘寒问暖,问东问西问他怎么好久没来。
岑暮晓躲在面纱下笑,这便是见到金主爸爸的反应了。
明明他们二人都遮得严严实实的,老板是怎么认出来的?
女老板眉开眼笑,笑得合不拢嘴:“近年来多亏了医仙的照拂,下个月,我们要在西夏定安城开分号啦,不知到时候医仙是否有空捧场?”
岑暮晓上下扫一眼望舒,今天的他碰巧确是医仙的打扮,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配上白纱斗笠,腰间配着一块镂空浮雕花纹的羊脂白玉。
就算看不到脸,他整个人往那儿一站便脱颖于众人,没几个人能有他这个身姿和气质。
他医仙的身份藏得挺深,只有岑暮晓和木童知晓。
望舒刚要拒绝女老板的邀约,岑暮晓点头答应:“好啊。”她摸了摸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低声说:“刚好我们不是还得送顾师兄回家么?这段时日他的魂魄漂泊在外,他爹娘该着急了。”
望舒微微侧过头,面纱下的他似乎勾了勾唇角,温声道:“都依你。”
在女老板的印象中医仙是世外高人,人冷话不多,神秘得从不露真容,平日独来独往清心寡欲,唯独爱陆氏桃花酿这一口。
陆氏酒坊几度险些关门大吉,都靠着医仙出钱帮衬才回暖,医仙却从不求回报,只隔一段时日来买两坛酒,还硬是要给钱,真不知他们陆家祖坟上冒了什么青烟,因此他们一家把医仙当成财神爷供着。
今日医仙居然带着一个女子?从进门到现在两个人的手就没分开过。
女老板甚是好奇岑暮晓是何方神圣,竟能得医仙青眼。想当初,她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医仙,都被他直截了当地拒绝,她女儿可是平江城出了名的美人,医仙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女老板笑着问:“这位是?”
“我家娘子。”望舒坦坦荡荡地答。
他的声音温温的,换音术伪装过的声音都掩盖不住他语气中的宠溺和甜蜜。
岑暮晓把他的手握得更紧,甜甜一笑。
女老板当即了然,这铁定是新婚燕尔,郎情妾意,情意正浓。可惜了,和医仙一样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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