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暮晓茫然地拿起地上的剑。
竟然真的是望舒……
又不太像望舒,她的望舒很轻,剑刃极薄,而手中的这柄剑外观与望舒无异,却要比望舒要重一些,像是剑里多出了什么。
此时,她无心研究望舒的变化。
有人用望舒杀了易殊归,而她的望舒先前落在了轻尘殿。
她不敢再往下想。
灵力涌入已达到极限,易殊归咳出一口血,睫毛微颤,缓缓半睁着眼,伸出想去摸岑暮晓的脸,但自己的手那么脏,他抬起的手顿了顿。
“殊归,你没事了?”岑暮晓不顾他手上满是鲜血,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哽咽着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的,我们还要一起回华山,我们说好的。”
易殊归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他一直以为他早已做好死亡的准备,没想到真快要死的时候会这般不舍。
幸而弥留之际还能见她最后一面,此生已无憾。
他轻抚过她湿漉漉的脸,替她擦掉眼泪,却又留下鲜血,他无力擦干,颤声道:“晓晓,回去之后,嫁给我,好不好?”
岑暮晓看着他瞳孔正在放大暗淡,他的眼眸漆黑,犹如一潭死水渐渐无光,她毫不犹豫地答应:“好,我这就带你回去,我们马上成亲,你给我撑住!”
说着,她再次动用灵力为易殊归疗伤,红光源源不断地注入他的体内,她也越发体力不支,冷汗涔涔。
易殊归眼中噙着泪,挤出一个苍白的笑,绝望地凝视着她,声音发颤:“我逗,逗你的……你当我没说,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陆离忙上前和岑暮晓一起为他注入灵力疗伤,一面问道:“易公子,是谁伤的你?”
易殊归眼中似有漫天火焰在焚烧,抓住岑暮晓的手,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凄声道:“风诣之,小心风诣之,他已失控……”
岑暮晓怔怔地看着他,他的手无力垂落,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下,整个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岑暮晓重新将他抱起,抱着他的头,口中不断喃喃:“殊归,殊归,别玩了,你起来……逗我有意思吗?你真的吓到我了,你快起来啊!”
他死了,他死了么?
她蓦然想起她初入华山遇见易殊归时,他说:“你叫岑暮晓?人小小的,名字也带个小字,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小好了。”
她一开始并不喜欢被人这么肉麻地叫,啐道:“文盲,我名字里的‘晓’又不是大小的‘小’!”
他吐了吐舌头,“你就是比我小,我才不要叫你姐姐,小小,小小,我就要这么叫。”
她以后终是再也听不到他笑着腻歪地唤她了。
她心中一痛,思绪飞转,回到无忧无虑的小时候——
易殊归拽着易寒的衣袖,哀求道:“爹,她知错了,你别打她,要打就打我吧!”
“师父,我没说错什么。”她压根不觉得自己有错,跟没事似的,倒是急坏了易殊归。
易殊归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脑子有病啊,你是找打吗!”
眼前场景突然一换,她仿佛来到郭怀阳喂她药丸逼她承认放出穷奇的那一天。
易殊归自责于没能保护好她,深深地看着她,道:“嫁给我,我想一辈子照顾你。”
后来他私下跟她说:“说实话,你演技挺拙劣的,可能是我太了解你了,一眼就看出当时你是装中毒,不过,不重要,无论如何,我都信你,你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新世界
那个无条件相信她的人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记得曾有人对她说:“凡人一生太过短暂,不要等失去了再后悔。”
是啊,她从未好好珍惜过他,他才十九岁,为了她,他整日病痛缠身,又因她死得不明不白。
她怎么就将他一个人丢在了月牙岛呢?他被人重伤的时候该有多绝望!
一步错,步步错。
她还没来得及去试着接受他的心意啊!
她恍惚地看着双眼紧闭的易殊归,想着他刚刚说的话。
风诣之……
易殊归让她小心风诣之,和他有关吗?可他和易殊归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下此狠手?
她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念头,真的是风诣之杀死易殊归的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迅速抓起望舒,将易殊归平放在地上,道:“你帮我送殊归回华山,我去去就回。”
陆离急忙抓住她的胳膊,“晓晓,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不要冲动!”
事已至此,岑暮晓反而镇定下来,她怔怔地说:“我不冲动,我很清醒,我只想弄清楚真相。”
她推开陆离,向着门口走去。
陆离闪身挡在她身前,看向易殊归的尸体,暗暗叹气。
说起来,易殊归之死他有一定的责任,若他当时听了岑暮晓的话,留下来照顾他,他可能就……
“晓晓,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只求你别去送死,你打不过他的!”
岑暮晓握剑的手指捏得咔咔作响,淡道:“我不怪你,你让开。”
陆离见劝阻无效,只好作罢,“好,我把易公子的……”想说尸体,又怕触及她的伤心事,他停顿下来,立即改口:“我会带他回家,你处理完你的事情便直接回华山,我和他在华山等你。”
岑暮晓点头,随后足尖一点,片息之间,人已闪至荀阳城东的那片花海。
花海之中,她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是元康和魏林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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